翌日,初破晓。
雍州的地界上,王安琪提着沉甸甸的包囊,停舟靠岸。
她刚一上浅滩,便引起不少人侧目。
无论是在何处,漂亮的姑娘,总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王安琪环顾四面,蛾眉微皱,想了一会儿。
此处应是雍州东阳郡外,自此处往听雨轩走,只需一路向东,入东阳郡,自东门出,待过了雍州险要关隘,再走上连绵三百里便能抵达极东荒原。
荒原极深处,有无边无际的黄沙大漠。
以她的一品实力,半日便能抵达大漠深处。
若是片刻不停,约莫明日破晓前,便能回到听雨轩。
王安琪回身,最后看了眼波澜壮阔的蔚蓝海面,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朝东阳郡方向走去。
入东阳郡时还有一件极有意思的事情。
守城的兵将瞧着王安琪一个小姑娘一路提着沉甸甸的包囊,便打趣道,小姑娘,这里面装了些什么贵重宝物,不妨拿出来瞧一瞧?
王安琪老老实实的将包囊解开,一个个介绍——这个是黄玉,值十余万金。这个是脆玉扳指,比黄玉还贵重,估摸着能买一条街。这个是东海奇蚌孕育数十年而成的夜明珠,无价之宝。还有这个......
最朴实无华的语气说出的话,让围绕在周旁的过路人嫉妒的双目通红。
倒吸凉气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息。
直到王安琪将包囊里藏着的小包囊掀开,解释道——这个是西荆子的茶叶,据说一片叶子都价值千金。
一个月仅能拿到四两纹银的守城兵将们,皆是瞠目结舌。
这......可足足一个包囊的茶叶啊!
王安琪浅浅笑着,不紧不慢的提着包囊走后,一群官兵大眼瞪小眼,在风中凌乱。
这件事情,瞬息便轰动了整座东阳郡。
这个小插曲过后,王安琪进了城,见到了吆喝叫卖糖葫芦的小贩。
她舔了舔唇,极为眼馋,便拿着东海夜明珠要与小贩换糖葫芦。
鬓发皆白的小贩,皱着眉头,以浑浊目光打量着手中的东海夜明珠,狐疑道:小姑娘,你可不兴欺瞒我老头子,这会发光的白珠子,真的能值两个铜板儿?
这一串糖葫芦,便是两文钱。
王安琪犹豫了会儿,回道:据说是无价之宝,应该能换上两个铜板儿......吧?
小贩瞧这小姑娘身无分文,只有一包囊杂七杂八的破烂东西,便大发善心与王安琪做了交换。
什么,无价之宝?
能比糖葫芦还值钱?
王安琪喜出望外,捏着糖葫芦一边津津有味吃着,一边往东城门的方向走。
过路一条街道旁的茶馆时,有一道声音响起,“王姑娘?”
王安琪微微一怔,这东阳郡还有认识她的人?
待转身看去时,见到了端坐于茶馆内,笑着招手的一位黑袍男子,鬼面刑官——东方月。
不过,此时的东方月,腰间的鬼面长剑却不见了踪迹。
东海四州禁剑,这东方月许是为了不引起什么麻烦,便将剑藏了起来。
与东方月对坐的,是正在小口饮茶的云潇潇。
云潇潇抬眉看了眼王安琪,轻声唤道:“过来坐。”
王安琪愣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坐下后,疑惑道:“你们两人不是在汴梁大都吗?怎么来到了这东阳郡?”
云潇潇抿了口茶,没有回话。
东方月沉吟道:“云姑娘说是要去极东荒原赏景,那日你与宁先生走后,我们隔日便出了汴梁。”
“赏景?”王安琪心中疑惑更甚。
荒原大漠,孤烟落日,自是极为壮阔。
极东荒原昼夜温差过大,毒蛇毒蝎遍布,向来有着生命禁区的称号,即便是二品巅峰高手在那里,也无法久留。
这云潇潇不过是一介柔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去那荒漠之地赏景,可真是吃饱了撑的,找死不成?
即便有东方月的随身护卫,也是极险。
云潇潇看着王安琪的眸子,用手蘸了点茶水,在桌案上点了几下,笑道:
“据说......在极东荒原有一种蝉,潜于地底,十七年始出。此蝉重入人间之时,鸣声高亢嘹亮,直刺云霄,又名为一十七年蝉。我去极东荒原,便是想着一睹百蝉齐鸣的壮阔风景。”
王安琪点头回道:“云姑娘有所不知,一十七年蝉是藏身在极东荒原,不过若要见这一十七年蝉,需得走至荒原最深处的无尽大漠里。”
大漠中心区域有一处绿洲,一十七年蝉便藏身在绿洲里。
与一十七年蝉共存的,是听雨轩。
凡俗之人若要寻听雨轩所在绿洲,即便穷尽一生也不可能寻得到。
唯有拥有听雨轩玉佩的人,才能在无尽大漠中,找到绿洲所在之地。
听雨轩的弟子,手里握着听雨轩的玉佩,便能在玉佩的牵引下回返。
而宁不凡有着母亲许君留下的玉佩,也可以寻到听雨轩。
因此啊,这云潇潇是无论如......
‘啪嗒’一声。
云潇潇将一枚翠绿若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