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长峰领着三万金旗军夺了青州城,后又携数千大军赶至红雀大街收拾残局。
青州刺史南荣良才被春夏秋生擒,捆成了个粽子。
司徒景率三千守城将士丢下兵器,尽皆归降。
于是,青州局势再也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自宁不凡入城后,便追随在身后的那些江湖人,在局势大定后,却是默默离去,只留下一句——宁先生若有难,我等必定来援。
他们不要什么事成之后的身后名,也不要什么动人心弦的金银珠宝。
他们不计生死追随在宁不凡身后,为的仅是五年前一道杀向江湖的同袍之谊。
五年前,叶辰携碎星,领心怀热血的江湖人杀向贼寇,杀穿了整个东海。
五年后,这些热血不减当年的江湖人,又为宁不凡手中的碎星剑,与官兵战了一场。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宁不凡遥望着这些江湖武者远去的背影,越发觉得敬佩,本想挽留下来,多加赏赐,但想了一会儿,还是放下了这个念头。
江湖路远,各自珍重。
这些人的武道境界不高,或许......终其一生都无法破境入一品,但他们才是江湖里最值得敬佩的一群人。
......
青州刺史府。
议政大殿。
春夏秋、呼延长峰两人分立两侧。
青州刺史南荣良才面无血色,跪在殿内,身子瑟瑟发抖。
宁不凡没有给南荣良才求饶的机会,一剑便将这青州刺史的脑袋给砍了去。
有些事情,既然做了,便是该死,说的天花乱坠也是无用。
春夏秋看着这一幕,沉默半晌后,朝宁不凡拱手道:“春夏秋有一请,请宁先生放过南荣良才家眷。”
宁不凡端坐于殿上,心头倒是存了几分疑惑。
春夏秋三计定青州,是将南荣良才推入深渊的罪魁祸首。
他明明在夺取青州一事,立下首功。
却不想,这位首功之人对宁不凡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放过南荣良才家眷。
呼延长峰赶忙打圆场道:“宁先生莫要误会,这春夏秋哪里都好,就是太重情谊了些。末将与春夏秋共事八年,敢以人头担保,这春夏秋待西荆楼绝无二心!”
宁不凡伸手往下按了按,“你等不必如此拘谨,我并非善恶不分之人。我只是心存疑惑,那王庆之究竟凭什么,能让你们两人如此心甘情愿为西荆楼卖命?”
王庆之受命于司涯,来这东海四州发展势力。
但,东海与东荒国相通极少,更与天风国相距万里之遥。
司涯能给王庆之的,最多也就是一些钱财上的臂助。
可这王庆之,究竟凭什么,短短八年之内,在这东海四州发展了数百位官员?
钱财可动人心,但有些事情终究是做不到的。
就臂如似春夏秋与呼延长峰这等人,看起来并非是贪财之人。
若是想让这两人,为西荆楼效力,甚至寄以生死,可谓极难。
春夏秋长长呼出口气,拱手行礼,“宁先生不是西荆楼的人,自然不明白为何我等会为西荆楼效力。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但在这东海四州,凡是愿入西荆楼之人,皆是为了一个相同的目标。”
宁不凡投以目光,抬手道:“愿闻其详。”
春夏秋笑道:“我有一愿,愿四州百姓脱离苦海、安居乐业。往后余生,不受贼寇欺凌,不受白头送黑发之伤悲。”
呼延长峰附和道:“我有一愿,愿东海四州长治久安、吏治清明,武夫不兴刀兵,儒生遍游山河,凡居东海之百姓,有明日之念想。”
八年前的东海,乱,极乱。
官员与贼寇沆瀣一气,四州三十六郡皆匪盗横行。
那时的四州百姓,生不如死,仿似身处熔浆炼狱。
民不聊生之际,王庆之来到了青州城下开了家茶馆,用重金与官府与贼寇打好关系。
王庆之很早便意识到,用武力是无法救下这东海四州,更无法为以后西荆楼的计划铺路。
于是,只能舍弃西荆楼一贯作风,开始大力发展儒生入门下。
他救人,救被贼寇残害的那些人。
救那些,心底对贼寇怀恨意之人。
无论是春夏秋还是呼延长峰,自身或者家人都曾被贼寇欺辱过。
八年里,明里暗里救下的那些人,大多数有才气的人,都心甘情愿的加入了西荆楼,而这些加入了西荆楼的人,心里同时怀着一个目标——杀贼!
江湖上早有传言,无论是西荆楼还是未湖楼,都不过是躲于暗角阴沟的卑贱老鼠。
可就是这些老鼠,拼尽全力,用了足足八年,才一寸寸的将四州三十六郡的官场渗透。
他们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只为了能在时机成熟后,一朝反了四州三十六郡,夺下大权。
武夫,救不了东海。
似叶辰,即便杀穿了东海,又有何用?
但,王庆之却可以。
当宁不凡走到青州城下,来到王庆之的茶馆前。
王庆之便明白,时机终于到了。
他送出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