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有没有误田光,暂未可知。
不过,春夏秋着实是将游天给坑惨了。
游天奉南荣良才的命令,携五十轻骑疾驰出城,寻觅金旗校尉呼延长峰,欲请呼延长峰率大军入城襄助。
可......游天刚入军帐,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呼延长峰一刀给砍了头颅。
死不瞑目。
军帐内,算上呼延长峰,足有六位将军。
呼延长峰拿出南荣良才赐予的白裘袍,将刀刃上的鲜血擦拭干净后,皱眉道:“这游天领着五十人,欲围杀我三万金旗将士,罪可当诛。”
帐内,五位将军心底叹了口气,好家伙,五十人欲围杀三万人,这话也能说得出口?
其中一位颇有书卷气的白袍将军踏出一步,满脸肃穆,凝重点头,朗声道:“若非呼延将军身手了得,一刀将这逆贼的性命拿了去,我等三万之众,怕是要尽遭毒手啊!”
这人名为闻微,是一员儒将。
“......”
余下四位将军看傻了眼,闻兄啊闻兄,没想到这读书人的脸皮,也挺厚啊!
不过,这四人里还是有脸皮极厚的家伙,回过神后,一位黑脸大汉扛着大刀走出一步,疑惑道:“呼延将军,莫非是那南荣良才要对我等下此毒手?”
余下三人心头腻味,这洛山海——原来也不是啥好东西啊。
闻微看向黑脸大汉,沉重点头,叹声道:“洛将军,在下觉着,定是那南荣良才下的毒手,若非此人,谁能想到如此......如此狠厉的计谋!”
狠厉,太狠厉了。
竟能想出以五十人杀三万人的毒计。
呼延长峰猛一摆袖,“刺史大人待本将有知遇之恩,此事绝非刺史大人所为!”
说着,静静看向余下三位未说话的将军。
三位将军低眉看了眼被丢在地面的染血白裘袍,沉默了会儿,这脸皮啊,终究没有性命重要。
于是,三万大军,带着满腔的怒意,杀向青州。
若是被砍死的游天能死而复生,瞧着这一幕,定会高声怒骂道——狗日的春夏秋,敢坑老子!
......
青州城,红雀大街。
田光胸膛急剧起伏,干涩的咽了口唾沫,在心中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这宁钰再厉害,如今也不过带着一百多个伤残的江湖人士,自己这边可是有数百轻骑。
最重要的是,城门守备统将司徒景正带着三千将士往这边赶来,城外还有三万大军也将入城!
只要守住,守住就行!
想到这儿,田光缓缓呼出口气,“谁能杀天机榜首,赏万金,赐百亩田,连升三级!”
重赏之下,多有勇夫。
数百轻骑眸子血红,高声嘶吼着,提枪便往前冲,一时之间,倒也算是声势骇人。
宁不凡眯眼瞧着呼啸而来的战马长枪,无声的笑了笑。
若他还是一年前的性子,无论打不打得过,第一反应绝不是提着剑与这数百轻骑硬撼。
这样做太傻,无异于陷自身于险境。
他可以用旁的法子,轻易将这些人诛杀。
与人交锋,刀剑为下。
但,自从剑阁青云峰过后,他明白了一件事情。
身处江湖之中,身不由已之时,手中刀剑比任何人更可信。
叶辰一品入脉巅峰,剑道几乎走至尽头,他厉害吧?还不是因轻信了叶青玄,这才被折柳一剑穿心死去。
别人给你的,永远是别人的,但自己手里的剑,永远是自己的。
每每想起叶辰,宁不凡总能想起那个月夜下一同饮酒的夜晚。
那一夜的春风酿,可真是够辣喉的。
当宁不凡去到天狼山下的酒馆,闻得将死老人的一番琐碎话语后,才真正看明白了叶辰。
一个明明可以凭借自身武道实力,杀遍东海的男人,却在落寞中一步步离开了东海,只因与四州刺史达成了约定,要保四州安宁。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宁不凡自问是个冷漠自私的人,做不了这等人,也做不来这等事。
但,他既然握着叶辰手里的剑,便要替叶辰再走一次东海四州,要为叶辰完成这无法遵循的承诺。
你的江湖路,我替你走了。
这东海四州,我必保安宁!
做一次侠之大者,又能如何?
这一剑,且看好了!
宁不凡深深呼出口气,猛然一步踏前,璀璨刺目的问心剑意瞬息便自胸膛涌出。
天上,有数十道雷霆闷响,刺向人间,径直炸裂在战阵之内。
雷霆所及,忽有狂风噪耳,卷起数十骑,轰然撞向周边房屋。
狂风过后,雨幕如潮,如串珠帘,珠帘落处,鲜血四溢。
这一幕,仿似天怒,惊得田光瞠目结舌。
宁不凡借着天地之力,一人硬撼数百骑,又是一步踏前,凭着覆体剑意,硬生生撞飞十余人,大声道:“青州可有三尺剑!敢助宁钰一臂否!?”
天人剑道,问心剑意,肩负蝉鸣剑体,当为剑道帝皇!
青州禁剑,但青州实则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