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荒国汴梁大都,南接中原,北邻荒芜蛮域,西有数千里连绵山脉,往东则直入东荒国背腹之地。
苍、凉、云、锦、荒等南北之州,若要深入东荒国腹地,大多都需要绕道汴梁。
途经汴梁,再往东走,便会临近桂州十三郡。
桂州名山极多,林脉无数,崇山峻岭数不胜数,多有商道,四通八达,不仅是文人骚客附庸风雅的首选之地,也是商贾东西连横的必经之地。
这一州十三郡,可称得上是东荒国除了汴梁外,最为繁荣之地。
三日匆匆而过。
今日,桂州城里的太守府,有些不太平静。
桂州刺史夏侯玄在府中急的满头大汗,只因他昨日便收到一则消息——天机榜首宁钰,将途径桂州城。
前些日子,新棋阁一立,便传名天下。
先灭剑阁威风,杀剑阁之主叶青玄,再斩棋阁六司,杀棋阁之主慕容云画。
如今啊,莫说东荒国,就连余下三国的江湖游侠,都知道天机榜首宁钰灭了棋阁,成了东荒国江湖的无冕之王。
是真正的,成了势。
三阁两楼六门里,棋阁与剑阁经连番大战,实力大损,始终居于幕后的观星阁隐有成为天下江湖势力魁首的架势,但谁看不出来,这天机榜首既能灭剑阁与棋阁,还奈何不了一个观星阁?
这些日子,隐有声音传来,说是天机榜首下一步或要灭了观星阁,一统三阁,变为一家。
何为一家?
轮回!
这个才刚刚在江湖崭露头角的势力,瞬息便成了江湖的大势所趋。
桂州刺史夏侯玄如此忧虑,有两个缘由,一是他不知天机榜首来这桂州是为何事,二嘛......他的嫡长子夏侯长林,五年前被一个老道士给骗去了观星阁,成了观星阁的弟子。
最近不是有流言称,天机榜首下一步就是要灭了观星阁吗?
江湖上的事情,夏侯玄虽不甚了解,但平日里听多了传言,免不了对将要抵达桂州城的天机榜首生出几分畏惧之心。
过了晌午。
夏侯玄将桂州大将公叔枫亭唤至大殿,直勾勾看着公叔枫亭,“公叔老弟,你族叔不是拓跋家的老管家吗,此次愚者前来桂州之事,可有些许风声传来?”
公叔枫亭三十而立,魁梧挺拔,生的一张英武面孔,身披银白战铠,瞧着便是顶天立地的人物。
他听闻夏侯玄如此惶恐言论,摇头笑道:“夏侯大哥,前些日子墨玉公子与皇室相争,你我都站在墨玉公子身后。朝堂与江湖达成合作之后,你我不仅未与愚者生出嫌隙,反而有倾力襄助之情,如此......大人还怕什么?”
在桂州,夏侯玄总揽政务,公叔枫亭一手统御二十万大军,身上不仅有朝廷任命的桂州总督更兼任桂州大将之职,一手握着桂州十三郡的防备大权。
此番权势,更甚凉州司马相,是真正的实权在握。
值得一提的是,夏侯玄与公叔枫亭两人各司其职,互为挚友,从未因权职之事起什么争斗。
前些日子,墨玉公子修书一封,让公叔枫亭以二十万大军襄助皇城司,公叔枫亭虽有擅权,却也是先将此事禀明夏侯玄,两人共同商榷过后,才真正定下来。
由此可见,两人关系确实不俗。
夏侯玄苦笑一声,叹声道:“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可是观星阁的内门弟子,若......”
公叔枫亭拍了拍夏侯玄的肩膀,笑道:
“这年头啊,江湖武者动辄便是劈山碎石,更有甚者,入了一品又能延寿三百,强体保身。贤侄能入观星阁,那是他的福气,倘若成就一品之境,那可是大自在,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去。至于......夏侯大哥担忧的事情,愚弟私以为,似天机榜首这等人物,不会因此等小事而与大哥过不去。”
闻及此言,夏侯玄缓缓坐下,心底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想了一会儿,却又问道:
“可......天机榜首要来桂州城,若不是因观星阁之事,会是何事?你我兄弟,可要领着桂州文武官员,宾礼迎之?”
公叔枫亭沉吟了会儿,摇头道:
“天机榜首要做的事情,你我兄弟两人,不知为好。即便知道,也要装作不知,此为保命存身之法。至于宾礼迎之,愚弟认为,大可不必。”
夏侯玄思索片刻,也点头道:“公叔老弟所言甚是,我这当大哥的,竟乱了心神,胡言乱语起来。”
天机榜首纵然是江湖上极为了不得的人物,但却未有东荒国的官职傍身,桂州官员若以大礼相迎,不合朝廷礼法,总有重江湖而轻庙堂的谄媚之嫌。
何况,此举更会将天机榜首来往桂州之事,大肆宣扬出去。
真到那时,天机榜首的踪迹人尽皆知,夏侯玄便真正是办了坏事,难逃责罪。
公叔枫亭见夏侯玄冷静下来,笑道:
“这事儿啊,只是一件小事罢了,若是过于慎重,反倒不好。如此......天机榜首来往桂州之事,大哥权作不知情,交给愚弟处置便是。我在城中安排些兵将,将那些个不长眼的宵小之辈一并扫之,再暗中护卫这位先生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