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问心剑意,化作薄雾,融于慕容云画胸膛内,细小的剑气不断斩下,仿似千万只虫蚁狠狠叮咬。
慕容云画吐出一口血,凄厉嘶吼道:“我说!我说!”
“哦?”宁不凡面上带着一抹冷笑,收脚回身,“我还以为,棋阁之主能抗上个两天两夜,未成想,怎的才过了一息,便屈从了?”
‘咳咳......’慕容云画猛地呕血,带着一丝央求的意味,嘶哑道:“我若直言相告,可能留我一条性命?”
宁不凡面上笑意敛起,低眉瞧着躺在地上的这个曾经高贵无比的男人,嘲弄道:
“慕容云画,你身为棋阁之主,怎会说出这般愚蠢的话。今日啊,你说出真相,我便留你全尸。若是闭口不言,便受尽苦楚折磨后再死。你我之间的血仇,若非以命相抵,怎可偿还?”
他打心眼里瞧不起慕容云画,也懒得编织谎言去欺瞒这个废物。
说到这儿,宁不凡语气稍顿,轻笑道:“让你领死,是我对你最大的恩赐,当要好好珍惜才是。”
无论是个人恩怨,还是大局,慕容云画必须死。
唯有曾经的棋阁之主死去,宁不凡才能够堂堂正正走上东荒国江湖的高耸峰峦。
慕容云画沉默片刻,抬眉道:“既然我已必死,便换上一个条件。”
宁不凡来了兴趣,抱臂随意道:“说说?”
慕容云画眸光狠厉,嘶声道:“我可以将真相道出,但要让欧阳墨辞那贱人,为我偿命!杀了她,我便知无不言!”
这一声高喝,传遍大殿,徘徊不休。
守在殿外的众人听到这声高喝,皆将目光放在欧阳墨辞身上。
欧阳墨辞心神一颤,面色煞白。
她有些慌乱,就连呼吸都紧促起来。
与宁不凡短暂相处过后,欧阳墨辞瞧得出来,宁不凡是一个极其残忍冷血的人,若是......
王安琪轻微摇头,“宁钰,不会同意的。”
大殿内。
慕容云画仍在怨毒的咒骂欧阳墨辞,“若非欧阳墨辞这个荡妇,我缘何会落得今日境地?若非......”
‘嘭!’
宁不凡一脚狠狠踹在慕容云画脸上,又是一片污血夹杂着几颗牙飞出去。
“你方才,在说什么?”
宁不凡蹲下身子,眸子里有猩红光芒闪烁。
在慕容云画凄惨哀嚎声里,宁不凡用手抓着慕容云画的头发,将他的头摆正,笑问,“来,再说一遍?”
慕容云画语气虚弱,“我说让欧阳......”
‘唰!’
清池剑起,带起一大片血肉,旋又下刺,鲜血四溅。
“啊!!!”
慕容云画惨嚎声,磨耳凄厉,闻者惊心。
宁不凡另一手掐着慕容云画的脖子,惨嚎声戛然而止,唯有惊恐畏惧的目光。
不得不说,慕容云画这厮,毕竟是半步一品的高手,虽受了如此伤势,却仍未身死,只是气息颓弱,可见平日里不少打磨躯体。
宁不凡凝视着慕容云画的眸子,轻缓道:
“忆兰司归降于我,欧阳墨辞自然是我的人,与你有何干系?让你说一遍,你还真就说一遍。哈哈......我当真不懂,你是如何安稳无虞在缥缈司做了二十余载的棋阁之主。如此废物,竟也配成为我的对手?我兄弟萧晨,能栽在你这种人手里,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虽说成王败寇,但宁不凡将慕容云画拉下王座后,心头却没有丝毫欣喜,全是暴虐。
就这种废物,也配杀我,也配杀我兄弟?
极致的暴怒让宁不凡浑身沸腾,脑海嗡鸣阵阵,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缓慢起来,耳畔传来熟悉的嗓音,“上山!拔剑!斩......”
宁不凡猛然甩头,使劲儿咬着舌尖,刺痛让他神智稍显清明。
他捏着慕容云画的脖颈,猛地下按。
‘轰!’
地面一片凹陷,慕容云画头颅溢血,嘴角不断呕血,眼看着便是时日无多。
“二......二十七年前,”慕容云画终于颤巍巍开口,意识模糊,断断续续道:“棋阁之主慕容阳,寿命将尽。能够承继宗主之位的,只有三人,大师姐慕容清,二师兄慕容山河,还有我......师父临终前,曾设下三道考验,谁能......”
宁不凡皱眉寒声道:“我没闲心听你平生事迹,长话短说!”
“咳咳......”慕容云画眸光渐渐黯淡,眼前已是浓郁黑暗,茫然开口道:“那时候,三重天当代入世行走,金蝉大师助我夺下棋阁之主的位置。而我,也应诺答应他三件事情......”
宁不凡微微眯眼,提及不可知之地的名号,天顺可是能感应的到。
此时,或以落入九霄天老祖宗的目光下。
慕容云画声音越发微弱,“第一件事,是在二十一年前,那时白衣军师宁立孤身入东荒,金蝉大师命我亲率棋阁众人,在半道上截杀宁立。不过......宁立实力强横,他手持三卷天书,将金蝉大师与棋阁数十名二品巅峰高手打的节节败退后,悠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