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沉默半晌,忽而问道:“你在这茶壶里,下了什么毒?”
南宫路凡盈盈一笑,缓步而来,“这个不是毒......是自家调配的麻药,寻常一品服下,半日之内也得动弹不得。”
她蹲在萧晨面前,摸了摸他的光头,语调渐冷道:
“云集镇,横插在西境千里山脉与汴梁之间,若要踏足云集,需得过路汴梁。大师若当真是佛法高僧,怎的不在汴梁传道,反而来这小小的云集?”
“自你今日来了云集后,我便命人去打探你的身份,却是一无所获。大师啊,你怎的如此大意。我若是你,便会在汴梁做些痕迹,如此......旁人查起来,才能消减心中疑虑啊。”
萧晨皱了皱眉,沉声道:“就凭这些,你就对我下药?须知,我可只是区区三品!”
“三品?”南宫路凡仿似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语,使劲捏了捏萧晨的脸颊,缓声道:“我记得,一个月前,在凉州大荒客栈,慕容云画派人去杀上官秋葵时,上官秋葵那小妮子就是被一个和尚救下了?据说......像是以雷霆入道?”
她伸手挑起萧晨的下巴,压低嗓音道:
“据说你的身躯很是坚韧,不过......我也有法子,待会儿啊,我便将你这厮砍去双手双脚,再敲断你浑身骨骼,最后以千年玄铁打造的巨钩,刺穿你的琵琶骨,啧啧......这雷霆秘法,可还动用的了?”
若当真如此,只怕还真就无法动弹了。
萧晨闻言,倒也不怒,冷声道:“南宫路凡,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若是踏错一步,便要万劫不复!”
“哦?”南宫路凡笑了笑,寻了张长椅坐下,问道:“怎么个万劫不复?”
萧晨斟酌言辞,缓声道:“我名萧晨,六重天之人,与我兄弟宁钰一道来往东荒,便是为了要灭你棋阁。上官秋葵曾言,你与慕容云画有仇怨,于是......我才会来寻你援手,也是来救你。”
“救我?”南宫路凡默念道。
萧晨点头回道:
“万京、蜀郡,两场刺杀过后,悬镜司尽灭。其后,碧影司策反,与你等势不两立。再有苍州一战,缥缈司好手尽丧,不复主山之威。前些日子,剑入江湖,连问柳司都将要陷于旋涡,无法抽身。南宫路凡,你要想一想,待问柳司灭后,你棋阁仅余下两司,如何存身?”
忆兰司、醉梦司,虽实力犹存,但如此棋阁,再不复昨日之威。
南宫路凡面色不变,平静道:“问柳司之主皇甫温宁,可是一品巅峰剑修,手底下足有七名一品高手,此次出山足足带了数百入了品级的好手,怎会轻易便被灭杀?”
萧晨迎着南宫路凡的目光,朗声道:
“我兄弟宁钰,已经手握汴梁大权,身前足有十余万精锐大军,身后更是有无数江湖势力襄助,如此......问柳司岂能不灭?南宫路凡,你若铁了心跟着慕容云画一道殉葬,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南宫路凡也不恼,低眉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汴梁城内有位半步不惑高手,他若出手,宁钰必死。宁钰若死,他身后的江湖势力,顷刻消散,此局棋阁便能不战而胜!”
萧晨皱了皱眉,旋又笑道:“这倒是个法子,不过......我那兄弟命硬,我信他不会轻易丢下性命,正如我相信自己。”
在灭问柳司之时,宁不凡仍缩在皇宫,不愿出来,便是时刻防备着那位半步不惑的高手。若非如此,他便要亲自提着剑,去江湖上问一问皇甫温宁——想如何死?
南宫路凡缓缓呼出口气,平淡道:
“你只用一个‘相信’,便要说服我叛出棋阁?你瞧瞧你,轻易便中了我的毒,如今倒在地上,生死未卜,竟还大言不惭说什么要覆灭棋阁的梦话!”
说到这儿,她语气稍顿,又出言讥讽道:“若是你信他如信自己,那么......我顷刻间便能将你大卸八块,你又该如何信自己?”
南宫路凡伸出娇嫩玉手,在眼前反复,像是在思索该如何下刀,才显得爽利些。
萧晨扫了眼面前女子,摇头道:“南宫路凡,我想问一问,你这些年来败坏自己的名声,与慕容云画可有关系?”
他是在提醒这位姑娘,不要忘了旧日仇怨。
虽然,他不知道究竟是何等仇怨。
但,上官秋葵曾说,要覆灭棋阁,可以联络两人,一为纳兰落离,二为南宫路凡。
而纳兰落离,确实也叛了棋阁。
这上官秋葵,自然不会欺瞒他。
所以,萧晨与拓跋渠一番商议过后,便来了云集,寻找南宫路凡。
那么,这位留名于江湖蝶花榜第七的绝美女子,究竟与棋阁之主慕容云画,有着何等仇怨?
......
‘啪!’
南宫路凡一掌拍在案子上,冷冷看着萧晨,寒着脸道:“阶下之囚,还是不要太过放肆!”
‘咯吱——’
守在院外的两位侍卫推门而入,“主子,这是......”
南宫路凡眼皮也没抬,冷声道:“未得传唤,缘何入内!滚出院子!”
“我等知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