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荒国,棋阁一手遮天,统御整个江湖势力。
但凡提及棋阁,江湖人皆是惊惧交加。
而今日,却有人破天荒的大放厥词道:“棋阁?棋阁算个屁啊!那悬镜司已灭,缥缈司又与碧影司斗的两败俱伤,如今的棋阁,还如何压得下我等江湖势力!”
这番言辞,已经隐隐做实此次对于花十三的截杀,就是针对问柳司。
而更有甚者,出声附和道:“且不说这花十三究竟是不是棋阁之人,即便当真杀了问柳司的人,我们怕个屁啊!天塌了,还有那公孙家和隐贤山庄顶着呢!”
此言一出,唤醒众人。
是啊,如今的棋阁已是今非昔比,自苍州之局过后,许多人都在暗中猜测,这棋阁的天,要塌了!
可又有一个问题,即便是棋阁将要倾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这些江湖武者如何敢如此出言不逊?
当然,很简单。
这些人啊,都是西荆楼派出去的。
其中,还穿插着不少未湖楼的人手。
盘踞在汴梁的皇城司有意将此番言论越发扩散之下,短短半日不到,整个江湖上便传遍了——问柳司就是个屁!
问柳司是不是个屁,稍稍思虑便知道这是虚言,但在许多暗探的肆意宣扬之下,这问柳司,就莫名其妙成了只没有牙齿的病老虎。
有一些明眼人,暗暗心惊之下,连夜逃窜出汴梁城。
但,大多数人,都陷入争夺‘色欲’的浪潮下,不可自拔。
鲜血铸就的一条江湖路,途中尽是血肉铺就的泥泞。
路铺好后,未湖楼与西荆楼的暗探便隐于暗处,不再参与这番争斗。
夜深人静之时。
截杀三名花十三的三名领头人之一的细剑武者诸葛轩逸,暗中来到了拓跋家。
诸葛轩逸朝安稳坐于塌上的拓跋渠恭敬行礼,“主子!”
拓跋渠轻轻颔首,嘴角含笑,“事情办得不错。”
极少人知道,汴梁城纨绔之首拓跋渠便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知愿。
也几乎没有人知道,在江湖侠客榜排名第十二的诸葛轩逸,竟是西荆楼的人手。
“那柄剑,落在了何处?”拓跋渠抬手示意诸葛轩逸起身回话。
诸葛轩逸微微一笑,拱手道:“长林画廊。”
长林画廊,是仅次于公孙家与隐贤山庄的江湖势力。
先是一手祸水东流,让三家尽皆陷入旋涡之中,又在江湖肆意辱没棋阁问柳司,便会激起皇甫温宁的愤怒。
费尽心力,布下如此大局的西荆楼,却已置身事外。
接下来,就是该寻个高处,含笑静看这场好戏。
诸葛轩逸旋又问道:“主子,我们做的局,虽尽善,却也有许多遗漏,若是有明眼人,便能瞧得出来,这里面定然是有人有意为之。皇甫温宁若是看得到这一点儿,我们又该当如何?”
截杀之事、辱没棋阁之事、夺剑之事、祸水东流之事,每一件瞧起来都合乎情理,但若是串在一起,便有些刻意。
拓跋渠摇头笑道:
“你的猜测,并非多虑,皇甫温宁做了这么多年问柳司主事,也自然有眼光能够看到。不过啊,你忘了一点儿,那就是在江湖里,大多数人都极为愚目,杀人夺剑之事,皇甫温宁可以忍受,但江湖上有人辱没问柳司的威严,却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棋阁,就像是一头即将踏入坟墓的老虎,在这头老虎没有踏入坟墓之前,虎威犹存!你可知,这一次我们煽动整个江湖对棋阁不敬,便是狠狠抽了这头老虎两巴掌。这老虎啊,若是再不发威,这江湖魁首之位,也就做到了尽头。到那时,还有谁会将棋阁放在眼里?那皇甫温宁和慕容云画啊,当真成了笑话!”
说到这儿,拓跋渠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我们做的事情,瞧起来是阴谋,但实际上,却是明谋。即便皇甫温宁瞧出了是我们在算计他们,但也不会找我们算账,而是要率人杀入江湖,肃清之后,才会转头将目光放在我们身上。”
“这一计,不杀人,只杀势,只诛心!局已设好,这问柳司不入,也得入!”
我给你挖了个坑,你必须跳!不跳,也得跳!
最后一句话,说的掷地有声,满怀杀意。
有人曾言,西荆楼之主绝命司涯,为人极为高傲,善以阳谋杀人,却不曾知,这位在东荒国的主事知愿,也向来爱使阳谋。
翻掌间,便将整个问柳司拍下神坛,只言片语,这棋阁便被撕成了两块儿。
诸葛轩逸听得热血沸腾,跪地俯首,高声道:“我主高明!”
“高明个屁!”拓跋渠懒散挥手,打了个哈欠,“成了,你先退下吧,去客栈寻南风,与他待在一处,这些日子不要露面,也不要再来寻我。我明日啊,还得跟几个世家嫡系的傻缺玩意儿去逛花楼。这些日子啊,还得巩固一番纨绔的名声才是。”
“对了......”诸葛轩逸刚走两步,忽而又折返,斟酌半晌后,缓声道:“我手下的人手,在汴梁城内发现了一个人,名为司徒梦蝶。”
拓跋渠微微皱眉,沉吟道:“司徒梦蝶?那不是在蝶花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