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在意这名冒充棋阁问柳司的人,死亡的真正缘由。
他们在意的是,那柄躺在远处的晦暗长剑。
方才,那名不通晓剑意的家伙,拿着这柄剑,轻易便杀死了一名一品巅峰刀修,更是以手持此剑,斩杀十余名二品。
甚至,犹有余力与白袍枪修战了几个来回,险些便逃出数十人的追杀。
他们,亲眼瞧见了这柄剑的恐怖。
最让人心底热切的是,方才细剑武者高喊出的那句话——得之便可称霸江湖!
确实,若非数十人加上三名一品高手的围杀,还当真拿不下那人。
江湖就是这样,杀人越货,数不胜数。
但问题来了,这柄剑......该如何处置?
方才战阵想同的数十人,各个心思微动,目光忽闪,离彼此稍远了些。
白袍枪修沉默下来,停了一会儿,缓声道:“我不修剑,要此无用,但我出了大力。我要......十万金!”
这口气,是真的大。
但众人并未反驳,毕竟人家连剑都不要了。
金银俗物,虽动人心扉,却难以比拟神剑之威。
于是,数十人便将目光放在细剑武者身上。
细剑武者一见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微微挑眉,平淡道:“我虽修剑,却早有剑道之路,要此剑虽能提升一些战力,却会影响自身剑道之路。我觉着,这剑啊,对于二品武者的效用最大。二品持之,可杀一品啊!”
这一番话,极为蛊惑人心。
数十名心怀鬼胎之人,咽了口唾沫,目光微闪。
细剑武者微微一笑,继续道:“这样,我也要十万金!无论你等谁能持有此剑,需得给我二人,一人十万金,否则......”
淡淡的杀意藏在话里,却也无人反驳。
因为,众人皆知。
这柄剑的价值,绝不仅仅是十万金而已。
在剑花楼,拓跋家的败家子,足足有十斤墨玉、三十颗东海明珠、十五车犀牛皮,换了区区一剑。
不说犀牛皮,单是三十颗东海夜明珠便值得二十万金,何况,更有十斤墨玉。
那可是墨玉啊!
一件墨玉牌子,便能拍得数万金的价,十斤墨玉,能做出多少牌子啊!
其价,不可估量!
只要手持此剑,即便不用,卖予旁人,便能此生无忧!
这个念头一起,却又有另一个念头升起——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数十人中,有将尽一半的人都按下心中贪念,后撤十余步表明态度,“我等,只要万金。”
二品的价,与一品的价,天差地别。
余下不愿退出的人,足有十三人。
既然这十三人都不愿退,唯有一法......
“杀呗。”细剑武者微微一笑,抱臂斜倚树干,似在看好戏。
话音落下之时,十余人面色狰狞,猛然动身,刀剑相向!
所谓富贵险中求,今日啊,败者含恨,胜者为王!
霎时,原本并不牢靠的同盟便破碎,刀光剑影间,便是血流成河。
自古同盟,内部争斗厮杀,都远比外人厮杀更为凶猛,也更为惨烈。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
拓跋家,后院。
有一道紫电划破半空,忽而刺入院子。
萧晨落地,缓缓呼出口气,去而回返恰好半个时辰。
迎面看去,拓跋渠极为悠闲的坐在凉亭长椅,小口抿茶,见到萧晨后,含笑挥手。
萧晨理了理身上袈裟,快步而去。
“还有件事要告知辰兄。”
拓跋渠看了眼萧晨,漫不经心道:“天机榜首昨夜入了皇宫,至今未返。”
萧晨微微皱眉,他并不觉着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妥。
拓跋渠放下杯盏,耐心解释道:
“辰兄不知,皇室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天机榜首入皇宫,或有生死之险。而皇城司前些日子与我西荆楼互通,达成了合作同盟,今日晌午时曾传来了消息,在这汴梁城内,有一位半步不惑的高手,是敌非友。”
生死之险,半步不惑,是敌非友!
这句话里藏着,极为恐怖的浪潮。
萧晨闻言,捏了捏拳,旋又松手,“他的能耐比我大,这时我应相信他。若是贸然闯入皇宫,或许非但救不下他,反而会让他陷入险地。你先前不与我说这话,至今才言明,也是不想让我闯入皇宫的意思,对吧?”
“与聪明人讲话,就是轻便。”拓跋渠乐呵一笑。
他本以为萧晨的性子暴烈,或会做出什么莽撞之举,影响大局,但今日看来,此人敢冒头灭杀花十三,又敢设下这般遮天计谋,当真称得上是有勇有谋。
最紧要的是,这秃子武道之路走的极远,身躯又是堪比神器,战力非凡。
无论何人,能够驱使这秃子做事,都可将其当成真正臂膀。
萧晨自斟一杯茶水,一口饮尽,叹了口气,“剑入江湖之局,已经铺好前路,余下的就是等着问柳司之主皇甫温宁与江湖势力厮杀,我等静观其变,坐收渔翁之利。待得两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