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有东、南、西、北四门。
从南门出,可通往苍州、凉州、云州等地,再往前,便天风国边境接壤。
从东、北门出,可抵东荒国腹地,有无尽雪山,也有蛮荒疆域,
至于这西门,出去啊,途径两三个城镇,便会进入连绵千余里的西境山脉。
这些山脉,统属西境,内含高耸山峰不可计数,大多无名,但其中六座山峰,却极为出名。
缥缈、悬镜、忆兰、碧影、问柳、醉梦。
这六座山峰,是为棋阁六司居所之地。
其中,缥缈司为棋阁之主居所,因而居于中央,由五峰拱卫。
即便如此,每一座山峰之间,也相隔数百里。
悬镜司所有高手被宁不凡一人灭杀。
碧影司纳兰落离十余年前便带着碧影司之人,迁徙至云州。
缥缈司纳兰落离派出缥缈司的高手入苍州截杀宁不凡,四门好手尽丧,便算是有名无实。
如今的棋阁,唯有忆兰、问柳、醉梦,三司有足以影响局势的实力。
花十三取剑回返问柳司,便要经由西门。
当然,自其余门出,也可绕行,不过却会耽误一些时日。
他为了加快进程,不假思索的走向西门,本以为这只是去而回返之路,却没想到,刚出西门,走了不过五十余里,便在一处荒芜山脉,见到了数十名乔装成山匪模样的江湖游侠。
这些人,大多握着刀剑,也有三两人,提着长枪,目光在花十三身上不断打量,最后将视线放在花十三腰间的那柄晦暗长剑身上。
他们的面上终于露出一抹欣喜,像是久逢甘霖的灾民。
花十三微微眯眼,停下步伐,扫了眼面前数十人,冷声道:“棋阁问柳司办事,你等竟敢阻拦?”
棋阁,无论哪一司,在这江湖上,都有极为震慑人心的威慑力。
寻常时候,只要报出名号,便无人敢与之为敌。
但今日啊,可不太寻常。
问柳司的名号一出,众人便轰然大笑。
脸上有一道刀疤的武者,面带轻蔑,踏出一步,提起刀嗤笑道:“小子,你说你是问柳司的人,那就是了?老子还他娘的,是慕容云画呢!”
一波激起千层浪花,众人闻得刀疤脸如此不敬,各个哄笑。
又有一名腰佩细剑的剑修,似笑非笑看着花十三,“若是我等未得隐秘消息,只怕真就被你这小贼吓着了,哈哈......”
花十三眉头紧蹙,见众人来者不善,不由得怒斥道:“我乃问柳司花门之人,名号花十三,奉我主皇甫温宁之命,前来汴梁取剑,你等可是要与我问柳司为敌!”
“我呸!”刀疤脸不屑道:
“若是真的棋阁之人,老子还真得给几分薄面,就你这小贼,竟还敢用问柳司之名?若让皇甫大人知晓,定要将你这厮扒皮抽筋!你若要走,我等不拦,但是你手里这柄剑,给我留下!”
说罢,便作势要动手。
花十三自知孤身难敌,后撤数步,咬牙道:“我身上有问柳司令牌!”
他伸手自怀里摸索一番,片刻后便捏出一块儿金令,举至身前,冷声道:“我在最后说一遍,棋阁问柳司办事,谁敢拦我!”
这一番话,声音高亢,当真吓住了不少人。
拦路的武者间不由得骚动起来,有人小声道:“他,不会真是棋......”
“会个屁!”细剑武者冷然瞪了眼身后众人,随后也从怀里摸出一块儿一模一样的令牌,解释道:“瞧见没,这令牌啊,是之前跟我透露消息的人给的,莫非他也是问柳司之人不成?”
“这令牌啊,是假的!”
此言一出,犹如盖棺定论。
细剑武者将手中金令随意往地上一丢,拍了拍手,“你等若不敢动手,我与刀疤兄两人联手便是。待将这剑出手,便也不用与你等共分。”
此次前来截杀之事,是见不了台面的事情。
因此,没有人愿意用自身江湖名号与姓名。
花十三见到有人摸出了令牌那一刻,心中暗惊,这......定然是有人设了圈套!
可是此时再如何解释,都已无用。
花十三心下发狠,再无犹豫,转身便逃,身形顿化一道细白光芒,悠然冲向前方。
他观朝阳入道,善于逃窜,战力却并不强,甚至连江湖榜前百都未入。
“棋阁之人,何曾逃窜?他怎会是棋阁之人,杀!”
混乱喧嚣中,有人大声喝道。
数十人顿时明悟过来,咬牙切齿道:“杀了他!”
刀疤脸与细剑武者当头飞跃而出,一刀一剑划破半空,轰然炸出一片璀璨光芒。
这两人啊与另一位白袍枪修,便是此次截杀的领头人,三人皆是一品!
‘轰!’
花十三后背传来一阵刺痛,身形猛然停滞,转身看去,入眼便是一杆雪白银枪似雷霆般直刺而来。
‘锵!’
花十三不敢大意,拔出晦暗长剑,紫色流光之下,凶猛剑意爆发,一剑格挡长枪,紫气东来,自天而来,轰然炸裂。
白袍枪修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