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宁不凡也颇为好奇,不禁将目光放在云潇潇的身上。
这位女子,瞧着二十左右的年纪,一袭云烟长纱,发髻低垂,用一根木簪固定,柳眉杏眼,肤白如玉,俏脸犹如一朵盛开的雪白冷梅花,极清极研,那双秋水眸子平静而又深邃。
相貌姿色不过平平,甚至可以说——不是那么好看。
当然,平日里宁不凡身侧围绕的,都是王安琪、司徒梦蝶这些天底下数得过来的娇艳花朵儿,眼光这才高了些。
若是依着初入江湖的江湖游侠儿眼光看来,云姑娘模样虽不算惊艳,却也还算养眼,说上一句小家碧玉,不算过分。
云潇潇眨了眨眼,清脆的嗓音像是小溪潺潺,极为悦耳,“我给他做了一顿饭菜,然后他就跟着我了。”
说话间,她抬手掠了掠耳边鬓发,又添上一句,“那个秃子也是。”
宁不凡心底一阵诧异。
纳兰落离看了宁不凡一眼,再看向云潇潇,古怪道:“云姑娘的手艺,竟如此神异?”
这话啊,他打心底里是不信的,但这位姑娘的神情又不像作伪,倒是有些意思。
“不是,”云潇潇沉吟了一会儿,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案子上,老实回答:“我给他们下了药,绑了两三天,他们答应护卫我三年,我才放了他们。”
车厢内,顿时一片寂静。
“哈哈......”纳兰落离干笑两声,拱手道:“云姑娘莫要打趣,若是不想说,我便不再多问。”
一品高手,无垢之躯,已是万毒不侵,这个世上能够将一品高手放倒的毒,不过寥寥,但每一种都是价值连城之物,还是有价无市。
就连他纳兰落离,都没有法子弄来这种毒,区区一个云潇潇?
宁不凡也是半信半疑。
越聪明的人,越是爱多想。
聪明人之间的言辞交锋,那都是一句话里藏着好几重意思,十句最多也就三句是真的。
旁人越是跟他们说实话啊,他们越是觉着这件事情,有蹊跷。
云潇潇见两人不信,也不解释,伸手将瓷瓶捏起,揣进怀里,轻轻叹了口气,蛾眉微皱,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村子里那满院子绿菜,过活的怎么样了。
走的时候,没有跟云大哥告别,也没跟村子里任何人说起。
也不知道,成了护院的上官秋葵,能否应付的过来。
“我饿了。”
忽然,云潇潇拍了拍小肚腩,看向对面坐着的两人。
宁不凡愣了一下,敲了敲后车帘,“干粮。”
司徒梦蝶打了个哈欠,“等会儿。”
说着,她从车架上解下一个小包囊,递了进去。
行路的干粮,大多是将米麦熬熟之后,揉搓成型,晒干之后,便能随身携带,称之为糗,数月不坏。商贾、游人、学子等,披星戴月赶路时,舟车劳顿,便摸出干粮,伴着水囊填饱肚子。
云潇潇接过宁不凡递来的包囊,解开掰了一小块儿放嘴里,刚咬一小口,便皱着眉头,“不好吃。”
纳兰落离心底一乐,笑道:“小姑娘,这干粮哪儿有好吃的?”
这时,御剑紧随马车的鬼面刑官东方月,敲了敲车厢。
宁不凡拨开车帘,还未问过,便见东方月递来一个檀木盒子,瞧了一眼,雕工不俗,极为精致。
推开盒盖后,便嗅得一阵甜香味儿。
一尺长的檀木盒里,分为两个夹层,一边放着鼓囊囊的枣糕,另一边则是红嫩鲜嫩的牛肉干。
谁说干粮,就没有好吃的?
宁不凡捻起一根牛肉干放嘴里,然后将一整个檀木盒放案子上,推给云潇潇,赞叹道:“不错,不错......这味道属实极好,没想到云姑娘,竟也精通这等技艺?”
云潇潇瞥了眼纳兰落离,摇头道:“是那秃子给我备下的。”
说着,便伸手捏起一枚枣糕,小口吃了起来。
听闻这话,宁不凡也不由得一阵意外,萧晨竟能心细到这般地步。
可见,他对于云潇潇,怀抱着是讨好的心细。
当一个男子,费尽心思要讨一个女子欢心的时候,要么是这个男子喜欢这个女子,要么......这个男子有求于这个女子,或是不敢得罪。
单凭此处细枝末节,宁不凡从中看出了许多不同寻常之事,虽不敢笃定,却也明白,这位云姑娘啊,定然是来头大的惊人。
而这么一个背景神秘的女子,跟着宁不凡一道入汴梁,是否有着自身的目的?
似是瞧出了宁不凡心中疑虑,云潇潇轻缓说道:“我从桃花村出来,只是想走一走看一看,你们要做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
但是,却要带上她。
宁不凡与纳兰落离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些许诧异。
这位云姑娘,倒不像是表面上那般简单。
不过,既然这位姑娘已经表露出态度,宁不凡自然不会驳了她的面子,索性应下,“也好。”
自苍州出发,已过两日,约莫明日便能临近汴梁大都,自南城而入。
汴梁大都西面,笼罩着数千里山脉,囊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