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落离虽是云州刺史,但也身负一品实力,是为棋阁碧影司主事。
不仅手握风、雨两门,更能驱使许多江湖高手相助。
如此人物,莫说率五百铁骑前去探查,即便孤身前往,也定能全身而退。
因此,凉州刺史蓝田并未阻拦。
半炷香后。
有双驾马车在五百铁骑的护卫下,驶离凉州城,径直奔向烟尘升腾之处。
蓝田低眉看向渐行渐远的马车,摇头失笑,“纳兰大人,还真是个妙人。”
战阵之中,堂堂一州刺史,不骑战马,而坐于车厢,当真风流,颇有云淡风轻之意。
不过,纳兰落离向来如此,倒也无需在意。
然后,蓝田缓缓呼出口气,复又看向凉州城下。
雪龙营红甲与云州黑甲,两方铁骑厮杀,当真惨烈。
而司马相与龙且却是战了个平手,刀枪相接,铿锵阵阵,胜负不分。
孟河朗麾下之龙且,真乃虎将也。
直到整整一个时辰过后,龙且虚晃一刀,舍弃司马相,策马回返至雪龙营战阵,仰天高喊道:“风!风!风!”
周边涌出凉州城的铁骑越来越多,雪龙营区区一万自然无法抵挡,已是死伤大半。
随着这一声令下,众多雪龙营将士忙拍马回身,皆是口中高呼,“风!风!风!”
大风来,大风去。
列阵之时,高呼大风,是为冲杀之意。
酣战之时,高呼大风,是为后撤之意。
司马相微微眯眼,瞧着司马相策马逃窜,长枪向外猛挥,拍马便追,怒吼道:“杀的他们丢盔卸甲!教那天下皆晓得我东荒国之威!”
“杀!”
“杀!”
“杀!”
无数东荒国将士,胸膛尽是狂热,拍马紧随司马相身后,追杀溃散雪龙营将士。
凉州城上。
蓝田见雪龙营溃散,而司马相仍有余威,又想起前些日子被困城之绝境,不禁心生激荡,好不痛快,仰天大笑道:“司马相,真乃天神也!”
二十余年来,与天风国交战无数次,这还是头一次胜的这般酣畅淋漓。
论及司马相之勇武,不是天神,胜似天神!
而今日过后,司马相天神之名,必将震动天下。
......
君黄山岔道口。
龙空领着两万铁骑,在此地埋伏一日一夜。
忽有探马来报,“龙将军,前方有我雪龙营将士朝此处逃窜!是否率军接应?”
龙空心下一沉,思虑过后,摆手道:“放他们过去,待得追兵赶至,再行杀出!”
此时,又有暗探快步赶来,“龙将军,洛河将军所领三万步卒,已于前方五十里处三皇山,与雪龙营溃散兵将交汇!”
“嗯,再探!”龙空缓缓颔首,眉头舒展,既然洛河已然接应败军,这些将士当是无忧。
如今,越过重叠山脉追杀至此处的东荒国骑兵才是关键。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
前方终于出现烟尘缭绕,有杂乱沉重的马蹄声跃然入耳。
“我名车豹,前方可是我雪龙营将士!”烟尘之中忽有一骑冲出,高声呼喊,传遍整片山脉。
龙空闻言,忙跃出沟壑,高声喝道:“龙空在此!孟河大将军何在?”
“哈哈!”车豹策马直奔龙空,笑道:“孟河大将军亲领数万雪龙营将士,与洛河三万步军汇聚于三皇山,已成壁垒方阵,安危无忧。我与龙且佯作败军,引东荒国大军赶来,龙且这厮恋战,估摸着要再过半个时辰才到。”
龙空眉眼闪烁,高声回道:“车豹,可敢与我一同杀回去!”
车豹一骑绝尘,停于岔道前,笑着拱手道:“你急个屁!等东荒国大军到了再说!我等先行修整,以逸待劳,岂不更为痛快?”
龙空微微颔首,叹声道:“孟河将军让我在此埋伏,当真不痛快,等了一日一夜,却等到你这个混蛋,当真无趣。”
他方才说出那话,也是担忧龙且安危。
两人是为结拜兄弟,自然上心些。
车豹嘿嘿一笑,也不理睬,指挥着身后数千轻骑,“隐蔽于斜道山口,待龙且引追军前来,再行杀出!”
......
三皇山。
洛河领着三万步卒,组成圆阵壁垒,缓慢前推,前方是持刀配甲的孟河朗,领着无数步卒骑兵汇拢而来。
孟河朗拍马往洛河的方向赶,缓声道:“宁钰何在?”
洛河见是孟河将军亲至,不敢大意,忙翻身下马,躬身回道:“回孟河将军,宁钰在大军身后尾随。”
“他没来?”孟河朗微微皱眉,颇为不解。
那信上不是说了,让宁钰随军进发的吗?
洛河左右环视一眼,低声道:“宁公子说,军中人多眼杂,还是不要相见的好,至于孟河将军......也绝不可离营。”
孟河朗沉默半晌,看了眼大军后方,缓缓点头,“这小子思虑周详,不错。但他如何得知,如何入凉州?那信上,可没写。”
信上没写,是不敢写,写了便是通敌之罪。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