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姑娘来时,带着一丝忐忑与淡淡喜悦。
当她走的时候,心里唯有不可言说的茫然。
到最后啊,她也没弄懂,究竟什么是江湖。
当她真正明白的时候,或许,会悲伤吧?谁知道呢。
......
“咱们继续说,”宁不凡敛起思绪,看向萧晨,轻声道:“方才那两件事情,很重要,不可马虎。”
“放心,”萧晨重重拍了下胸脯,合上房门后,复又走至椅子坐下,“第三件事情,是什么?”
“你怎的知道我还有第三件事与你说?”宁不凡高看了眼面前的光头少年,觉着此人颇有可取之处。
萧晨摆手随意道:
“杀棋阁高手,寻孟河朗密探,这两件事,终归都是天风国内的事情,事若成,可让我们离开天风国,却不足以让我们无忧踏入东荒国。那儿,可还有一整个棋阁等着呢。我猜啊,你这第三件事情,便是与东荒国有关,朝堂?”
宁不凡点头回道:“萧兄,宁钰今日方知,原来你才是真正大智若愚之辈。”
萧晨刚要谦让两句,忽而一愣,“若愚?我平日里,瞧着很呆傻吗?”
王安琪忽而回眸,看了眼萧晨,认真道:“确实。”
萧晨顿时气极反笑,拱手道:“王姑娘,恕我直言,这话谁都能说,你可真不行。”
天地良心,这世上,除了那些个生来痴傻的人,还有谁能比王姑娘更憨批的存在?毕竟可真不是谁都能上街买个糖葫芦就随手丢金子的。
宁不凡瞧这两人又要斗嘴,微微摇头,“成了,你俩啊,谁也甭说谁,半斤八两。我常因不够呆傻,而与你们格格不入。”
萧晨微微挑眉,“你可见过天上神......”
“见过,整日见。”宁不凡轻咳一声,继续道:
“第三件事,将棋阁前些日子刺杀于我的消息,宣扬出去。可以寻觅一番西荆楼之人,他们应是能够成为臂助。”
萧晨轻轻颔首,笑道:“放眼于天下,不错。你小子,是瞧上了东荒国朝堂。”
王安琪微微皱眉,似有不解。
宁不凡轻舒口气,平视前方,“若要真正灭了棋阁,我们三人,远远不够。于是,要找盟友。”
前些日子,曾将宁钰欲往东荒国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天下。
这一两日,再将棋阁欲刺杀宁钰的消息,再传遍整个天下。
“侠以武犯禁。”宁不凡微微笑道:
“天风国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向来注重平衡江湖势力。将西荆楼与未湖楼的平衡把握的恰到好处,让其自相残杀,以此削弱江湖力量。若有用时,他还能顺手用江湖力量办事,这才是真正的帝王心术。”
“东荒国不一样,江湖上棋阁一手遮天,恐早已触犯他们皇帝陛下的威严。再有武道开天,一品高手如急流涌出,若是再不镇压,江湖便要重于庙堂。真到那时,神器之威,荡然无存。”
萧晨嘿嘿笑道:“嘿!你这小子可真坏,竟是要借庙堂而杀江湖。此事若成,灭棋阁便有三成胜算。不过,你当真有把握,东荒国的皇帝,会助我们一臂?”
三成,已是不俗。
“不,”宁不凡闭目轻声道:“是我们助他一臂。”
这两句话的意思,可是大不同啊。
此三件事,若是办成,东荒之行,无忧。
......
翌日。
萧晨一大早便出去办事,火急火燎。
王安琪依然恬静的留在卧房,照看宁不凡,柔荑时不时拨弄宁不凡额间白发,似乎是在把玩一件有趣的物件。
刘神医晌午时,来了一趟,拆开白布细细检查了一番伤势,又撒上了一些自制的草药,复又包扎起来,凝重嘱咐道:
“宁公子,这七八日啊,还不能下榻,要安心静养。切记切记,莫要思虑过甚,伤神,更伤身!”
说着,便拿出了一个小药罐,慈善道:“此药风语,采自荒北寒山,以百年雪莲子为引,老朽十六年前走遍寒山,也就制成了寥寥数瓶,至今仅存世这最后一瓶,今日便献于宁公子。此药不俗,服下可缓气清神,更有延寿之效。”
宁不凡微微一愣,看向桌案上昨夜风语拿来的两个精致小瓷罐,“刘神医,昨夜风语姑娘来此,带来了......”
“嗯?”刘神医顺着宁不凡的目光看去,面上的慈善笑意忽而僵住,揉了揉眼睛,再看去,走至桌案旁,拨开瓶塞,轻轻一嗅,尴尬不已,“这死丫头,看我不打死她!”
宁不凡摇头笑道:“老先生,纵然此药贵重,却也无需这般说辞。宁钰知恩,有生之年,定会报答。”
“唉——”刘神医张口欲言,重重叹气,捏紧了手里的瓷瓶,目光有些黯然,朝宁不凡拱手致歉道:“宁公子,这两罐子药啊,老朽怕是要拿回去的。此间缘由......恕老朽不能直言。”
这下子,轮到宁不凡心生疑惑,却也不好追问,沉吟道:“老先生曾救宁钰一命,宁钰入江湖时便知,握剑而行,恩仇必报。今虽不能握剑,却也不敢轻恩忘仇。”
“老先生若不愿说,便不说,无妨。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