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凡如同见了鬼一般的惊诧神色,引起了身旁两人的侧目。
萧晨轻嗯?一声,狐疑问道:宁兄如此失态,是为何事?
宁不凡深深呼出一口浊气,眼底闪过激荡,缓缓放下手中木剑,摇头道:想起了一些......旧事。
旧事,总是有旧人堆砌而成。
宁不凡想起了小时候,总是追着他咬的那只大黄狗。
也想起了那位脸上堆满褶子,总是露出两颗大黄牙咧嘴贱笑的王大爷。
最重要的是,他想起了那条被王大爷随手折下的细软柳枝。
原来,柳村真的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地方。
时至今日,围绕在心中所有关于柳村的疑惑,终于掀开。
不对,还有一个......赠送自己清池剑的陈子期,就那个整日里被自己按在地上打的家伙,当真是什么铸剑高手?
怎么可能!
宁不凡微微摇头,哑然失笑,想不明白的事情,暂且按下,待日后再寻些蛛丝马迹吧。
上山。他朝身旁两人轻轻颔首。
咔呜!
大片飞雪哗哗落下,遮天蔽日,覆盖着大片阴影,满是压抑。
每一步落下,总是能深深陷入雪中,留下一个厚实的脚印,然后再被狂乱扭动的雪花掩埋。
呜咽悲鸣的山风,呼啸而过,由上而下,朝三人俯冲而止。刺骨的寒风像急速划过的刀子,掀起宁不凡的衣裳、发丝,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上山!他轻轻笑着又重复一句,然后眯起双眼,遥望着远处,雪白晶莹、波光荡漾的的层叠山峦。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
柳村。
晌午过后。
王大爷蹲在村门口柳树旁,一手捧着个破碗吸溜吸溜喝着稀粥,另一只手捏着一个啃了一半的硬馒头,时不时往白玉山上看一眼,再贼兮兮的嘿嘿一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黄狗斜卧在王大爷的脚边,肚子起起伏伏,两只耳朵耷拉着,舌头吐着热气,时不时打个哈欠,再换一个舒适的姿势,极其慵懒。
王大爷刚啃了一口硬馒头,还没咽下去,却看到正在假寐的大黄狗忽然猛地翻身而起,瞪着一个方向,目光极其凶狠,龇牙咧嘴,闷声嘶吼。
顺着大黄狗的目光看过去,心底顿时一乐。
远远地,便瞧见了陈晨猫着腰,鬼鬼祟祟往这边走,时不时左右看上一眼,跟做贼似的,手里还提着一大团油布,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鼓鼓囊囊。
王大爷狠狠瞪了一眼大黄狗,再叫给你扔山上,喂狼!
大黄狗委屈的叫了两声,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趴在地上装死。
陈晨看见大黄狗,先是一惊,犹豫了会儿还是小心翼翼凑了过去,谄媚笑道:王大爷正吃着呢?
王大爷低眉看了眼手里的破碗和啃了一半的硬馒头,眯眼笑道:吃着呢,咋的,你也想来点儿?
说着便将手里的硬馒头往前一递,馒头给你,这粥还得留着喂狗,就不给你留了。
陈晨脸上的笑意一僵,下意识接过了硬馒头,轻轻一捏,好家伙,手疼!
这玩意拿去砸铁,不比那锤子好用多了?
咳咳,陈晨将硬馒头往怀里一塞,赔着笑道:我还不饿,留着夜里吃。
王大爷心底一乐,一屁股坐在地上,再将手中破碗往脚边一放,摸了摸大黄狗的头。
大黄狗蹭了两下,然后伸出舌头吃起了碗里的稀粥。
王大爷斜了眼陈晨,咧嘴露出两颗大黄牙,贼兮兮道:子期啊,好东西,就得当场吃,留着晚上,怕要坏了味道。这点儿啊,你就不如大黄精明啊。
陈晨微微一愣,这是说我不如狗?
不对啊,我能干杂活,还能犁地,我比狗强多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掏出馒头狠狠啃上两口,让王大爷刮目相看,却又想着,万一将牙崩掉了,那可就得不偿失啊!
再说了,此行可是要来找王大爷学绝世武道的,总不能让王大爷觉得自己连狗都不如吧,不行,还是得啃上两口,总得证明自己比狗强啊!
想到这儿,陈晨心底一发狠,颤颤巍巍掏出了怀里的那个比锤子还硬的馒头,入眼便瞧见了上面残留着的一排牙印,刚鼓起的勇气顿时如瀑布直流下泄。
罢了罢了,你不饿就给我吧,我还没吃饱呢。王大爷伸手接过了馒头,又是狠狠咬了一口。
方才也只是起了玩心,咋还能真让这孩子啃这玩意儿。
子期啊,来找我有事儿?王大爷明明只是啃着干馒头,却像是在吃世间最美味的菜肴,嚼了几下咽下去,脸上尽是舒畅,三两下便吃完了,还颇有些意犹未尽。
啊,陈晨回过神来,连忙将手中提着的油布包往前一递,凝重道:
昨夜里啊,在家门口捡了一只受重伤的鸡,估摸着是哪家不小心走丢的,我将它带回屋子里,本想着今日问下村里哪家丢了鸡,然后再还回去,可惜啊,我睡过头了,一觉起来就是晌午,然后就发现这鸡变成了这样。
王大爷拆开油布包,见到了一只黄橙橙的冒着油水的烧鸡,沉默了一会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