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多年前,有一个无名少年,自俗世崛起,悟剑道于十一,十二岁入三品地坤境,十五岁入二品闻道境,十七岁止步二品闻道境巅峰,半步一品。
这人姓王,他手持一条柳枝,腰间一壶酒,胯下一匹劣马,横行江湖,所向披靡。
二十岁,败尽天下各国剑道高手,自此无敌于世,号柳先生,人称柳剑仙!
三十岁,与摘星楼入世之人有过一战,自此知道剑道仍有前路,他以半步一品境战一品初境,胜!
四十岁,为寻求一品之路而踏足剑阁九峰,世人皆知剑阁的规矩,只要能够踏过百层台阶,就会成为剑阁之主。于是,在数万人的目光凝视下,他步入试剑台阶,平稳踏过九十九层台阶后,却在最后一层止步不前,只是嗤笑了一句,不过如此!
五十岁,他头发半白,却仍是半步一品,可当年那位败于他手里的摘星楼入世行走,已是一品巅峰,两人再战。他虽境界未入一品,剑意却早已是一品巅峰。这一战,他以散尽数十年武道境界为代价,以问心剑意强行战一十七年蝉,惨胜!
柳枝断了,经脉惧碎,但仍然是胜。
摘星楼一品巅峰境入世行走问柳先生,只为一胜,值否?
满身污血的柳先生须发皆白,虽已重伤垂死,却依然极为畅快的大笑三声,猖狂呵斥道:只为一胜?哈哈哈哈......小辈且听好了我既修剑,怎可言败!一生不败!宁死不败!
问心剑意,以剑问心,心不愿败,剑岂能败,既已拔剑,便要胜,要大胜!
这番刚烈到极点的言论,让摘星楼的入世行走陷入长久的沉默,然后叹服行礼。
这是数千年来第一次摘星楼剑修,心服口服的输给了俗世之人。
六十岁,柳先生隐居山野,风烛残年,每日坐在长椅上望向摇曳的落叶,静待霞光,可还是有人找上了门。这些人是他从来都不屑的蝼蚁,可这些蝼蚁却要来杀他,只因为这些蝼蚁以为柳先生能在剑道行至如此境界,定有上乘武道秘法。
柳先生快死了,柳先生快死了啊。
可,柳先生即便快要死了,却仍然是那个柳先生。
夕阳落下,天色暗沉,这位江湖上传说已经经脉尽碎的柳先生却伸手折下了一根柳枝,目光极为漠然,仿佛对这些蝼蚁的到来毫不在意。
只听,柳先生以浑浊的目光看向手里的柳枝,喃喃自语道:经脉破碎不算什么,境界尽失也不算什么,我十年不曾出剑,是觉得这天底下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出剑之人。
我,修了一甲子剑。我,悟了一甲子剑。却依然不能入一品,为何?
我想了十年,还是想不明白,为何?
这世间有没有仙,能告诉我,为何?
他于恍惚中将柳枝随意挥下,像是在驱散苍蝇那般,极为随意的挥下一个弧度。
然后,一声嘹亮剑鸣冲天而起,翁然刺耳,方圆千里之内,无论是木剑还是铁剑,金剑,皆是一声悲鸣,寸寸碎裂。
剑鸣声越来越刺耳,紧接着,一道千年不曾见过的明亮剑光划破夜空,耀眼于整个世间,这一剑,问这世间,可有仙否?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方圆千里之内,尽皆化作湮灭,有无数烈焰凶猛燃烧,烟尘弥漫之下,成千上万的锋寒剑光肆意挥洒,剑鸣声依然刺耳。
在他以为就要这样死去的时候,他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身子佝偻、白发苍苍的老者,那老者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接过了他手里的柳枝,轻轻说了句:有仙。
老者是一个村子的村长,这个村子名为柳村,是世间排行第一的不可知之地。
当他踏入柳村的那一刻,忽然觉得身上似乎有什么枷锁破碎,他闭眼想了一会儿,像是明白了什么,然后他睁开眼睛后,便入了一品入脉境,直入巅峰!
......
白玉山外,雾气与白光的交织下,不足半柱香,白光便要彻底暗淡,雾气蓬勃而出,越发浓郁。
众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王老头,就是那个臭脾气!王寡妇咬牙切齿,恨声道:上不去山,下来就成!非要上,非要上!气死我了!
陈富贵微微摇头,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王老头的脾气,他只要认定了一件事,即便是村长的话,他也不听。
他死了我怎么办,真当寡妇吗!王寡妇怒瞪一眼陈富贵。
陈富贵轻叹一声,不再言语。
猎户张伯沉默了半响,看向村长,沉声道:村长,我乃体修,身躯足以万法不侵,我去拉他下来!
一旁的李婶眉头紧蹙,你不要命了!
怀抱娟儿的刘婶微微摇头,张哥,不可。
我去!王寡妇深呼一口气,足尖轻点,莲花四散而出,一步踏天,扶摇直上,霎时,便越过数百里,正欲冲入浓郁雾层时,却被一张大手按下。
身子不受控制的倒飞,眨眼间又踉跄着跌倒在方才踏步而出的位置。
白发苍苍的村长轻声叹息,摇了摇头,淡淡道:一群人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都跟个小娃娃似得,如此鲁莽!
说着,村长从榆树墩子下来,背着手走到王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