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宁不凡步入长留郡王府。
抬眼望去,一片山石溪流,廊院亭台,古韵悠然,布局精致,大气雅观,足以彰显皇室子弟的风范。
耳边传来水流声,雀鸣声,当真是生机盎然,不得不说,富甲天下的江家与这座郡王府相比,终是少了一些韵味。
缙云公主乖巧的伴在身旁,芳唇轻启:宁公子,近来可还安好?
宁不凡微微侧目,瞧着这位尊贵的公主安静的模样,点头道:还好,有劳云儿牵挂。
走在最前方的姜然脚步放缓,扭头冲着宁不凡望了一眼,啧啧道:
宁公子果真是儒雅俊俏,气质出尘啊,竟不知对小妹用了什么迷魂药,我这当二哥的还从没有过这般待遇。这话里带着浓浓的酸意。
缙云公主闻言羞怯的红了脸颊,狠狠瞪了自家二哥一眼,上前两步一把捏着他腰间软肉。
二哥,你再这般说,我可就再也不理你了。
哎呦,放手,二哥错了,疼,疼,疼!
二皇子殿下腰间吃痛,连忙朝这位小妹告饶。
哼!缙云公主松开手,又瞪了自家二哥一眼。
宁不凡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打闹,若非是自己曾见过姜然的手段,还真就要被他这幅表面欺骗了。
眼前的长留郡王姜然,面上一副好哥哥,好姐夫模样,谦逊有礼,待人温和,不拘小节。
这些大概都是他的伪装,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他。
心思百转之际,耳边忽然传来琴瑟和鸣之声,过了回廊,映入眼帘的是湖水环绕的八角亭台。
亭台坐落在湖心,两岸有木桥相连,极目看去,亭台里人头攒动,却座次分明,男子一列居于左,女子一列居于右,中间有一排姿态曼妙的歌姬弹奏乐器,歌舞吟唱。
女子皆是蒙着白纱丝巾,前方有一层青白丝幔遮挡,隔绝了男子的视线。
果然这些个世家子弟,文人骚客,玩的就是风雅,玩的就是不俗,一眼看去便是与其余的诗会大相径庭,实在是与众不同。
你说你都遮了个帘子了,还带什么白纱丝巾,你说你都带上白纱丝巾了还来参加什么诗会,孟河离苏若是在这儿,一定对这些礼仪嗤之以鼻,看都懒得看一眼。
说不定还得来上一句:高雅?高雅个锤子,明明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宁不凡哑然失笑,心生感慨,这些个附庸风雅的世家子弟的快乐,还真是难以想象。
缙云公主朝宁不凡吐吐舌头,朝连接着女子那侧的木桥走过去,姜然则是朝他轻轻颔首,示意宁不凡自便,然后他先大步走了过去,主持诗会。
他心底忽然生出一片荒诞,自己竟然无聊的来参加这些个诗会?也亏得是自己有个教书的父亲,否则自己估摸着连字都认不全。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不把百金润笔带回,岂不是血亏?
宁不凡走上木桥,入了亭台,左右环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众人,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他来的隐蔽,又坐在角落,一时间倒是没人注意到他。
眼下倒是有几位熟人,户部尚书嫡子洪金宝坐在最左侧,这厮作为二皇子姜然好友,此次诗会大概是来捧场的,督查院督查御史秦云嫡长子秦天也来了,脑袋上缠着白布,脸上一片红肿,正在与洪金宝交谈,隐约间发现张口时,牙齿缺了几个。
这家伙倒也坚挺,被李三思抄着椅子往脑门上砸了几下,这才几日过去,竟是生龙活虎的出现在这儿,还参加了诗会?倒是让他颇感意外。
宁不凡心底暗笑,余光扫向秦天,细细观摩,这位万京北城守将统领,一身银袍,若是忽略了他头上的白布绷带,这人确实是位俊俏的公子哥儿。
不愧是督查院秦大人嫡子,当真是头角峥嵘,英姿不凡。
虽是坐在最角落,不过还是有几人注意到了这位木剑公子哥儿,见他腰配木剑,又是脸生的紧,有一青衫士子不由得好奇问道:我名陈浩,是兵部右侍郎陈靖之子,不知公子是哪家子弟,竟是从未见过?
万京城里遛鸟玩鹰斗蟋蟀的那些个纨绔子弟,圈子也就那么大,基本上各个聚会也都见过,此次王府诗会,也还是这拨人,大多都是相识的,忽的出现了个生面孔,确实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不过宁不凡极为低调,又是坐在角落,这才被他们忽略了。
宁不凡楞了一下,停下了手中抓取瓜果的动作,瞟了这位青衫少年一眼,应声道:我只是偶尔过路万京的寒门子弟,名为陈晨,陈子期,不足挂齿。他随意应付了一句,伸手拿了一个水果儿往嘴里送。
什么!陈晨陈子期!你竟是那恶贼!青衫少年惊呼出声,引起了一片围观,众人交头接耳之声夹杂着审视的目光不断朝宁不凡看来。
宁不凡心生疑惑,挠了挠头,陈晨已然这么出名了吗?怎么看样子比我这位天机榜首还要出名啊。
是了!想起来了。
李三思强抢柳凝儿时用的便是陈子期之名,隔日凤栖楼遭了大火,市井流言大多也都跟陈子期有关,他蒙面带领数百暗卫劫掠刑部之时,用的也是陈子期之名。
好家伙,真的好家伙,让这货背黑锅背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