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闻,数百年前,在北沧国西部蛮荒之地,盛产着一种宝马,蹄白身黑尾紫,名为踏燕,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北沧皇室得知后,将其豢养,与另一宝马乌稚杂交后,得其幼崽,此马养大之后,貌如踏燕,却比踏燕更快,日夜皆行三千里,得名飞天。
皇室中有一族人,尤爱飞天,究研其习性,每日乘飞天遨游各地,许多年后,这人从从此马的奔袭残影中悟得一身法,虽是无飞天马的速度,但是施展起来却快如影,落地无声。
因身法从飞天马习性悟出,所以这身法,仍以飞天传名。
李不二祖宗传下来的身法,便是这飞天,他自小便颇有天赋,修习起来,一日三里,如今不仅有二品闻道境巅峰实力,飞天身法也修得大成。
这便是他做起盗贼来,如鱼得水的缘由。
那座连宁不凡都觉着守备森严的万京皇宫,即便是一品入脉潜入其内,不出半柱香便会被发现身影。
而这位夜猫李不二,却曾数次潜入这守备森严的天风国皇宫盗窃珍宝,却未被发现过踪迹,可见这飞天身法的厉害。
自昨日至今,他已奔袭一天一夜,遥遥千里,终于到达了这片繁华的江南郡。
天已微亮,街上行人渐多,吆喝声,谈话声不绝于耳。
他扫了一眼便匆匆穿过一众行人,朝着沈府的方向进发,飞天身法施展起来速度极快,擦肩而过之人只能看到一道残影,卷起风声,悄然消失在他们视线。
沈府坐落在江南郡中央,他从东门入往西疾行而去,只是,自从踏入城门那一刻,他的心里却多了一份惶恐,一份不安,一份茫然。
离沈家越近,他的脚步却越慢,直到走到距沈府只有一条街的路程时,他忽然停下,踌躇不前,怔怔的望向远处的沈家大门。
他脑海里忽然浮现,与沈蓉的最后一面,那一日,也是清晨,自己把她送到沈家大门,那时,她就站在沈府门口,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离去。
他耳边响起宁不凡对他说过的话:
她是一个高明的盗匪,偷走了你的心,也是一个高明的猎手,一步一步让你陷入她为你敷设的陷阱,让你一步步的爱上了她。只是她却没想到,你是如此不争气罢了,你可知,在你送她回府邸的那一刻,她最后看你一眼的那一刻,心里......该是多么的苦啊,你可知,她夜夜以泪洗面,心里,又是多么的痛啊。
于是,他再也没有力气再向前踏出一步,只是站在这条街,沉默了许久。
烈阳当空,沿街摆摊的小贩神色古怪的看着这个尘垢满面,身形憔悴的男子自清晨至晌午,站在烈日底下,一站就是几个时辰。
沿街摆摊的小贩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们在谈论,这个公子哥儿为何从清晨到晌午,一言不发,只是站在街边,茫然的看向沈府。
又过了一个时辰,终于有个卖首饰的小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向街上那个落魄男子喊道:公子,你来此何事啊?为何独自站在烈日下数个时辰?
来此何事?李不二被这句话唤醒,是啊,我来此何事?
他脑海浮现那日小雨微风,自己策马戏耍官兵时,差点撞到的那个撑伞少女,茫然无神的双眼渐渐变得坚定。
一日一夜未进食水,喉咙有些难受,他吞咽了口干涸的口水,朝小贩咧嘴一笑,却发觉自己嘴唇干裂,扯到伤口,着实有些疼痛。
这位蓬头垢面的落魄公子仍是一言不发,却抬起脚步向那小贩走去。
小贩摊子上摆满了女子的首饰,有玉镯,发簪,发钗,流苏,步摇,耳环等,琳琅满目。
李不二走近后,伸手在摊子上摸索,眼睛一亮,他拿起一个翠白玉镯,自顾自的笑了笑,嘴角渗出些许血痕。
小贩心底微惊,小心试探道:公子,这玉镯可是上等的翡翠,经由江南郡大师之手细细雕琢而成,您瞧这上边的纹路,不仅精致,还镶金缕银,戴上极为舒适,公子若是有心仪的女子,或可送此物以表心意。
李不二仔细打量手中翠白玉镯,只觉得入手一片冰凉,手感柔顺,实属上佳,不错,是上好的镯子,他满意的点点头。
小贩一看,这买卖能做,脸上浮出谄媚笑意:公子可是有心仪的女子啊?来此地是为了找她?
这位蓬头垢面的公子哥终于开口,嗓音嘶哑,语调平缓,认真道:是,我来抢人。
小贩愣了一下,抢人?
他连忙赔笑道:此镯价格可是不菲,不过若是公子......后面的话却噎在喉咙,再也说不出口,他看到了这辈子最难以忘怀的场面。
这位落魄的公子哥,身影忽闪,转身一步便跨越了一整条街来到了沈家门口,然后又是一掌向前送出,拍烂了沈家厚实的大门。
只听轰隆一声,两边大门应声而倒,李不二朗声喊道:我!夜猫李不二,今日入沈家,来抢人!
声音传遍了整个沈府,府内一应人等,无不失色,也传遍了整条街道,路上行人无不愕然。
卖首饰的小贩瞳孔微缩,嘴张的老大,震撼不已,口中喃喃道:乖乖,这是个江湖人啊!
江湖人做江湖事,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