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取葬龙钉,就好比给一条龙疗伤,如果动作太大,龙气就会大量外泄,加上四周的阴气极重,一些埋葬于苗峰山上的邪物就会借机苏醒。
另外,每次拔取葬龙钉的时候都需要沉江河来定点,并不是一味的按照从上到下,或者从下到上的顺序就可以的。
这其中必须测算当时的风水,六爻,卦象,如果一旦测算失误,整条龙脉的龙气就会溃散,造成阴潮。
到时候,阴阳倒转,死者苏醒,活人化尸,不无可能。
一行人按照沉江河之前制定的方案,已然来到各自所在的地方。
沉江河此时位于龙脊的正中,也是整条龙脉的心脉所在。
他测算过,这个位置上能观天星,下能晓龙脉走向,是最佳的观测点。
不过,此处也是目前阴气聚集之地,被称之为阴眼。
一旦阴气外泄,镇压在苗峰山中的邪祟之物就会趁机逃散,沉江河等人也会成为首要攻击的目标。
阿古和陈江燕两人帮衬着设立祭坛,作为盗墓出身,沉江河已经很久没有开坛作法,因此他显得比任何人都要谨慎。
但见四周晦暗之气笼罩,山色如一条黑龙盘旋于天幕之下,郁郁葱葱的树林,阴风倒卷,簌簌作响,明明是夏季,半空竟然飘着上个秋冬尚未落完的枯叶,宛如出殡队伍里洋洋洒洒的黄纸钱。
山风呜咽,蛇虫隐匿,枯叶摩挲,如鬼步乱舞,沙沙作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陈江燕点亮两盏七星灯,高悬于祭坛两侧,山风乱舞,灯也跟着左右摇晃,直到沉江河点燃了香烛,朝着西面烧了一些纸钱之后才稍稍有好转。
看到这里,即便是胆大的阿古也不免汗毛倒竖。
不过,只要他一想到自己的阿爸,恐惧顷刻间荡然无存。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他阿爸,或许苗寨里的人也不至于落入此等危险境地。
他一方面想要拯救整个寨子的百姓,另一方面,自然还怀揣着给阿爸赎罪的心思。
“阿古,你准备好没有?”陈江燕正色道。
“嗯,为了寨民,我还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阿古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决绝。
“不要瞎说,他不会让我们出事。”陈江燕笃定的看向沉江河,“那家伙看上去冷漠,实际上比任何人都要可靠,你放心。”
说话间,沉江河已经从盘腿的状态睁开眼,罗盘之上的指针已然变得极为不稳定,他甚至能听到埋葬在苗峰山里邪祟的隐约嘶鸣。
“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开始?”陈江燕有些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沉江河扫了一眼时间,距离正午十二点还有不到五分钟,可整个天幕看上去依旧混朦,宛如夜幕低垂。
“此时已然接近正午,整个苗峰山居然依旧阴沉得可怕,阿古,以前可曾出现过类似的情况?”沉江河叹道。
“在我的印象之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阿古眉头紧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一怔,“是了,我记得在我十二岁那年,鬼门大开的那个晚上,我们所有人都看到苗峰山上仿佛出现了一轮血月,怪异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天,那几天我们整个苗寨里都一片昏暗!”
阿古之所以先前根本没有想到这件事,是因为在那几天里,他的一个极为要好的伙伴莫名其妙的淹死在了山沟里,而那条山沟,正是从苗峰山上蜿蜒而下。
当时的情景他记得很清楚,虽然只是一个晚上没有看到自己的朋友,等第二天发现他死在沟渠里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高度腐烂,要不是身上还带着一块阿古送他的兽牙,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他最好的朋友。
“十二岁?也就是说大概在十二年前?”沉江河寒声道。
阿古重重点头,脸色煞白,脑子里依旧浮现出挚友的死状场景。
“十二年为生肖轮,按理说,今年的鬼节应该也会出现类似的情况才对,不过,如果我猜得没错,鬼节应该一切正常?”沉江河又道。
阿古稍稍一想,便道:“没错,今年鬼节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看来是在为最近几天蓄力,阴潮一旦开启,方圆百里的人都会受到波及。”沉江河再度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正午也就只剩下一分钟。
与此同时,他的正对面就是苗峰山顶,从他们的这个角度能轻而易举的看到山顶之上已经燃起了极其羸弱的火光。
“林掌柜已经开坛祈福,我们也开始吧。”沉江河将罗盘放在正前方的祭台上,左右各有两只被定住的公鸡,公鸡的脚上栓着两根正阳墨线,而墨线的中间吊着的正是夔鳖的指甲。
这一片指甲蕴藏着极其强大的镇邪之力,加上两只公鸡所蕴藏的力量,正好组成祭坛的核心。
沉江河撒了两把糯米在祭台之上,只见糯米竟是以极快的速度变黑。
与此同时,罗盘的指针突然稳定下来,不偏不倚的指向了龙脊九位的第三处!
沉江河见状,立马摇动身侧的铃铛,三声过后,位于龙脊第三位置的壮汉立马开始往下挖掘。
他的脑袋低垂着,手上不断的发力,汗水顺着额头不断往下淌,起初,他的锄头挖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