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食欲似乎并没有因为冗长的前因后果所干扰,依旧狼吞虎咽。
“依我看,活着的时候把这一辈子能做的都做了,不枉此生就行。”胖子吧唧嘴说道。
“你应该这么说,活着的时候只要嘴里不停的有东西吃就行了。”瘦子白了胖子一眼,极为不屑道。
胖子懒得跟瘦子解释,故意加大了吧唧嘴的声音。
“就算擒龙局有可能是解开诅咒的一个楔子,我们也不可能使用。”林雨彤正色道。
“没错,正午之后或许还有更麻烦的情况出现,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沉江河道。
众人其实经过这一晚上,早就疲惫不堪,加上遇到的情况也极为复杂,脑力消耗更大,每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极差,补个觉是必须的。
一行人互相搀扶着离开了地下祠堂,回到阿古的家中,跟艾翁解释了一番之后,这才睡下。
不过,沉江河并没有睡,经过和老道的这一场战斗,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即便他也满身疲惫,但他一闭上眼睛,就是老道诡异的模样。
另一方面,他还是有些担心阿古的情况,毕竟,阿古所要承受的压力很大,现在满心疑问也说不定。
诸多一时间无法释怀的东西纠结在一起,让沉江河的睡意更少。
他缓缓将背包里的夔鳖取出来,心想着阿古家门外的荷塘风水不错,将它放入荷塘之中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我现在带你去看看新家,希望你会喜欢。”
沉江河捧着夔鳖,刚刚来到荷塘边上,竟发现艾翁也在荷塘边上,靠着槐树自言自语。
“艾翁?”沉江河其实能猜到艾翁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他没有打算点破。
“江先生,你也睡不着啊?”艾翁的声音有些颤抖,神情沮丧。
沉江河小心翼翼的将夔鳖放入荷塘,看着它慢慢的伸出四肢,缓缓往下沉之后,他才重新站起身。
“嗯,睡不着。”沉江河回应了一句。
“确实,在短短的一天之中经历了这么多,我这个老头也睡不着。”艾翁的年龄起码在八十岁以上,虽然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白茯苗寨,但见识过的东西并不少。
他满脸悲怆的看向沉江河,“其实,有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阿古这孩子,毕竟,是族长让他有了一个家,而且,是我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的,那小子看着心思粗犷,好勇斗狠,不服管束,其实心里还是一个长不大的臭小子,面对这种事,连我一时都无法接受,更别说他了。”
“没有亲眼见到发生的事,确实很难相信,或许在艾翁心里还是有些厌恶我们吧?”沉江河很少和人讲那么多,或许也正因为他现在也是满腹心事无处说的缘故。
艾翁沉默了片刻,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没错,或许你们不出现的话,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即便族长会死,至少也不会破坏他在阿古心目中的地位!你没有经历过他们两人的那些事,你就不会明白阿古对族长到底有多崇拜,到底有多依赖!”
沉江河一怔,被冰封的记忆也慢慢浮上心头。
他真的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吗?并非如此,至少,在他的心目中,他也有一个极为尊敬,极为崇拜的人。
那个人正是他的师父,因此,他能完全明白阿古到底在想些什么,就好像师父突然离世,他足足闭关了好几个月才稍微反应过来。
阿古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过来,已经让沉江河刮目相看。
晨曦之中,雾霭沉沉,莲叶之上已经积满了露水,于雾霭和天光之中散发着淡淡的光点,就好像是人的眼泪,风吹,泪散。
空气里满是淡淡的荷香,可这样的味道并不能驱散两人的心结。
昨夜雷雨狂风大作,荷塘里能够正常站立的荷叶已经十不存一,潦倒至极,四周的竹林被风雷摧折过后,就好像垮塌下来的山脉,颓败不已,泥泞的路面上残留着人和狗的足印,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些事,或许这又是一片难得的宁静晨曦。
沉江河的思绪随风飘远,突然又被艾翁拉了回来。
“抱歉,江先生,其实这些话我知道很冒犯。”艾翁满脸歉意,“你们其实也是为了能拯救我们整个寨子里的人,何错之有?”
“人在失去一样东西的同时也会得到另一种东西,人总是在得失之中缓慢前进,有可能是后退,但活着,总会有希望。”
艾翁听到沉江河这一番话,突然淡淡笑道:“江先生说得在理,有时候我会觉得江先生的心态反倒比我这个老头子更加豁达,更像个老家伙。”
沉江河苦笑,“有些事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宁愿我知道得少一点。”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江先生,艾翁虽然护短,但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因此,擒龙局的事,还得拜托你们了。”艾翁正色道。
“尽力。”沉江河从来都不喜欢把话说得太满,因为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会有完美的存在。
艾翁拱手,突然眉头微皱,“有一件事我倒是想要请教江先生。”
“请说。”沉江河道。
“如果换做是你,非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