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果然是个疯子,前脚想要炸死他,后脚又在他面前卖可怜。白彧眼神冷冷地看着他,不像看一个父亲的眼神,而像是看一个无关紧要又令人厌恶的陌生人。
白家的基因非常优秀,白泽将近五十岁的人,面容依旧帅气,但是发白的鬓角,枯槁的眼神,跟几天前狡诈阴暗的男人完全不同。没有弄死白彧,还被汤沐邑拿捏住了,白泽一点意气风发的傲气都没了,他只想要回妻子留给他的那封信。
白彧以为白泽会把自己抓起来,威胁汤沐邑交出信,如果白泽真的那么做,白彧会抽出枕头下的枪,崩了白泽的脑袋瓜。但是白泽没有,他只是跟白彧念念叨叨的说了一些话,然后就离开了。
离开前,白泽还问了一句:“你是怎么把慕千染控制的这么听话?”
虚心假意和一心一意的眼神是不同,慕千染看白彧的眼神,不像是演出来的爱慕,她是真的爱他,愿意包容他的一切。真是可笑,居然有人愿意包容一个偏执病态,还会发疯的男人。
白彧用了什么手段,把慕千染哄得对他一心一意?慕千染看起来比闻朝雨还要娇气,还要骄纵,出身也比闻朝雨好,她的身份也不允许她成为一个男人的禁脔。
白彧听出了白泽话里的意思。
他靠着床头,白发扬起一抹不羁恣意的弧度,薄唇噙着得意地笑:“她爱我,才不愿意离开我,并非是我控制她。”
白泽的背影更加萧条。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闻朝雨不够爱他吗?可是她也真心实意的说过爱他,为什么后来她又不爱他了?是她变了心,还是……他做错了什么?
汤沐邑一直派人暗中盯着白泽,发现他去了兰叶岛西南边,顺着这条线索,他晚上也找到了白彧。
白彧:……
我精心挑选的藏身之地,一个两个都这么轻松找到了?
汤沐邑热泪盈眶,像只回到妈妈身边的小奶狗,眼泪汪汪地说:“太好了,哥,你没死!”
白彧这个当事人都没有他这种喜极而泣的心情,慵懒随意道:“不敢死。”
汤沐邑擦了擦眼泪,一屁股坐在了白彧床边,趁着他受伤占便宜。
“对对对,哥你可不能死,嫂子那么好,很多人都惦记她呢!”
“你想死?”
汤沐邑抱住了白彧,低声道:“我真的害怕你死了,那个老畜生不算,你是我在世间唯一的至亲。”
那些幸福圆满的人,永远不明白他心中有多渴望亲情,就像正常人不知道盲人有多渴望光明。
白彧敞着黑色衬衫,腰腹和脖子都缠着白色绷带,汤沐邑的眼泪顺着他脖子流到了腹肌,白彧蹙着眉头,没有推开汤沐邑,大掌僵硬地摸了摸汤沐邑的头。
汤沐邑愣了一下,瞳孔微缩,兴奋激动地抱着白彧继续蹭。
白彧忍无可忍,把他推开了。
除了慕千染外,他顶多能接受白嘟嘟和胖嘟嘟跟他贴贴蹭蹭。
汤沐邑觉得眼前的大哥,跟第一次的大哥相比,多了一丝人情味,不再那么冰冷孤寂,这应该都是嫂子的功劳吧。
汤沐邑擦了擦眼泪,认真道:“哥,我都这么伤心,嫂子岂不是……既然你没死,那就赶紧跟嫂子报平安吧。”
白彧:“不用你教。”
翌日,也是白彧失踪的第七天。
慕千染在床上没有醒过来,不是死了,而是厌食加伤心,陷入了昏迷。
整个南伽岛都乱了起来。
幸好有李韵生这个神医在,要不然这篓子就捅大了。
宋河:“我都快吓死了,更何况夫人。”
白鹰:“家主这次玩得太大了,但收获也不小。”
临近傍晚,一架飞机在南伽岛降落。
白彧心里忽上忽下,有些不安。
宋河和白鹰前来接机。
白彧看到他们后,问:“夫人怎么样了?”
宋河垂着眸子,一脸严肃:“夫人陷入了昏迷。”
白彧心脏都停跳了一拍:“你说什么?”
宋河:“夫人太担心您了,这七天几乎都没有怎么吃东西。”
白彧立马开车,飙到了别墅。
他额头和脖子上的绷带,以及脸上的擦伤,预示着他这几天的遭遇。
吟秋捂住了嘴巴:“姑爷,您没死!”
古叔:“家主,快去看看夫人吧。”
卧室。
慕千染的左手插着针头,正在输营养液。
她瘦了不少,锁骨凹陷得厉害,眼下是两抹黑青,竟然比怀孕的时候还要憔悴。
白嘟嘟和胖嘟嘟趴在床边,乌溜溜大眼睛担忧地看着麻麻,听到门口的响动后,立马警惕的看过去。
平日里爸爸妈妈都在身边,他们生活在一个充满爱和安全感的家庭,还没有养出警惕性这玩意,但这七天发生的变故,逼迫着他们成长了不少。
看到是拔拔后,他们急促雀跃的喊了起来。
“拔拔!”
“麻麻,拔拔回来啦!”
“拔拔,麻麻什么时候会醒?”
“拔拔,你这几天去干了森么?”
白彧抱着他们亲了亲,随后让人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