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看了眼地形。
啊了一声。
八个月的熊猫搓搓脑袋,停在那座山下。
“嘤嘤嘤。”熊妈,没记错的话这山上是熊爹的领地吧。
他闻到空气中属于熊爹的气味了。
熊妈也跟着坐下来点头。
一大一小两只熊猫排排坐,还都对着同一座山,潘文哪还有不明白的,连忙让人去山上找。
沈秋也没闲着,带着熊妈先上了山,在半山腰就看见正在驱赶熊猫崽崽的熊爹。
肥肥崽崽的体型和熊爹比那才叫一个对比鲜明。
肥肥崽崽几乎只有熊爹的一个脑袋大。
一大一小都操着一口正宗的川话。
熊爹双手插着腰,“喊莫子喊,都跟你摆了,这点没得你啷子锅锅!这是老子嘞地盘!”
熊猫崽崽眼眶含泪,声音哽咽,“你身上有锅锅嘞味道!就是你,你把锅锅吃咯!你还窝锅锅!呜呜呜呜!”
众所周知,任何幼崽哭起来都是很令人头疼的。
饶是熊爹这一无赖熊,在面对幼崽的哭泣都是手足无措。
他崩溃的扒拉着圆乎乎的熊脑袋,几乎可以从他那双小小的黑豆眼里看出痛苦。
“老子求你哦!你给老子闭嘴!”
熊猫崽崽:“哇哇呜呜呜呜呜呜!”
沈秋没忍住发出一声笑。
听见动静的两熊同时一顿,然后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回头的步骤十分同步,远远看起来倒真像是一对父子。
沈秋摸摸下巴,这肥肥该不会也是熊爹的风流债吧?
看着肥肥抡着小短腿朝他狂奔过来的模样,沈秋觉得,对方更像是自己的崽。
不过他生不出这么大的崽就是了。
八个月的熊猫小少年一把将七个月的熊猫崽崽抱紧怀里。
崽崽抱着沈秋的力道格外大,嘴里哼哼唧唧呜呜咽咽。
“蝈蝈蝈蝈,你为啥子不要我嘛,我啷个听话。”
然后就开始哭。
沈秋柔声细语的哄了好久才把崽崽哄好。
潘文等人一赶到,看见的就是胖乎乎的熊爹球球站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一爪叉腰,一爪指着两个抱在一起的熊猫崽崽,看起来像是在生气,嘴里发出“嗯嗯昂昂”的声音。
旁边的熊妈则是在扒拉地面的草,时不时掏出一颗不知道什么果子进嘴里。
砸吧砸吧嘴,然后冲熊爹昂昂两声,像是在反驳什么。
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两只抱在一起的熊猫崽崽。
看起来就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哥俩一样,亲亲密密,完全插不进第三只熊。
“啊啊啊,这两只熊猫崽崽好可爱啊!教授,他们明明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为什么会还能这么亲密?”
潘文观察完两个小崽的情况后若有所思,“肥肥失去母亲后一路都在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这个时候领地的主人回来了。”
“雌性熊猫在遇见领地被侵占的情况,要么为了护住孩子离开,要么和对方打一架用输赢来决定领地的归属权。”
“但当时的画面里,我们并没有看见打架,也就是说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圆圆和球球都接受了这么个陌生的家伙。”
“之前我也想不明白,可现在看两个崽崽亲密的样子,很有可能是因为球球在当时对肥肥表现出了亲近接纳之意。”
“有些动物,会在经过重大生活创伤后,对第一个对自己表露亲近的动物或者人类投注十分依赖的情绪。”
“我们一般称这种为雏鸟情结。”
工作人员似懂非懂。
将潘文的话全都听在耳中的沈秋脑门挂下一排黑线。
他看着肥肥,无语又好笑。
熊爪戳戳肥肥的脑袋,“我把你弟弟,你把我当妈啊是吧。”
肥肥把圆乎乎的熊猫脑袋凑过来,嘴里哼哼唧唧的喊着“锅锅。”
声音软软糯糯,让沈秋仿佛再次回到了上辈子被小奶猫围绕的时候,难道他这辈子也逃不开带崽了?
潘文联系消防队让他们不用过来了,然后在熊爹昂昂嗯嗯的骂骂咧咧中,护着一家三口下山。
事隔两天,肥肥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一到山洞肥肥就撒欢的跑到枯树叶上翻滚。
沈秋站在洞口有些发愁。
熊妈则是一回到家,就往竹林去了。
莫名多了个崽崽,她觉得自己得多吃点才能养活两个孩子。
潘文和工作人员都还在,看着这个场面一时都有些头疼。
“潘老师,这可怎么办啊,肥肥就算是越狱都要回来,难不成真把肥肥交给圆圆养?”
可圆圆的奶水也没法供养两个正在发育中的熊猫崽崽啊。
潘文皱着眉盯着山洞里开心的四处乱蹦的肥肥陷入沉思。
山洞口,沈秋忽然有了个主意,但他不知道可不可行。
他冲进山洞拽起肥肥带到潘面前。
对于这个用一瓶奶就把自己哄走的人类,肥肥显得格外抗拒,小脑袋埋在哥哥的怀里死活不抬起来。
沈秋用熊爪顺着他的背,安抚着他不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