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国家……”
陆章自己是军人，随时都有可能被队里召回，又怎么可能一口答应为别人效力？
况且，墨杨要成立的这个组织合法吗？
“国家成立的意义是什么？”
墨杨反问他，“是不是为了维护一国子民稳定生息、维护国土安全无侵犯？讲究的是社会的有序运行发展，那现在呢？”
陆章不爱抬杠，老老实实答到:“现在哪还有什么国家秩序？”
那街头巷尾的尸体，不正说明了一切吗？
政府也是由人组成的权力机关，人身安全都不能保证了，哪来的人上班？
千说万说，还是自己的命更重要，没有人会为了注定的失败豁出性命，即便有，也是极少数人，根本起不到作用。
墨杨见他有几分心灰意冷，带着他走到阳台上，去看灼目的太阳。
“一个国家秩序失控，人性也会失控，子民的生命财产就会受到威胁，当一家一户无法自保时，就会回到他们认为安全的区域，抱团取暖。
你看这街道上的人家，他们都搬走了，回到了他们祖辈居住的村里。
一个村子在当地祖祖辈辈流传下来，家家户户都沾亲带故，足够提供相对的稳定。没粮了总归不会抢村里人的，他们会每家组织进山狩猎或采集，也会组织他们去抢别的村子。”
陆章看着空荡荡的镇子动容。
墨杨一笑。
“不光抢粮抢衣物，打红了眼，女人和小孩子也不会放过。当然，现在还没到那份上，大家都只是想着自保而已。
村里的都这样了，那人口聚集、又无产粮的城里呢？
世道无序，就会有更多人寻求秩序，当然也会有层出不穷的黑|帮出来'主持秩序'，各种争斗、厮杀、抢地盘肯定也少不了，在这种事情上，他们可比你们这种服从命令的要敏锐多了。
陆队长你想想，那些在帮派地盘上战战兢兢生活的人，又会变成什么样？
那些帮|派不是单纯地维持秩序，抢地盘不过是为了割韭菜、薅羊毛而已，苦痛都在底层普通人身上。”
陆章沉默，墨杨说的一点也没错。
政府才失控不过两个月，那群毒|贩就敢集结帮众挑了国家驻|军的科研基地……那其他地方的帮派和地方人民的武|装势力，又怎么会坐以待毙？
所谓盛世良民，乱世恶徒，不过是为了活一条命罢了。
说到这里，墨杨自己也回想起了往事。
底层的普通人，不仅自己缺吃少穿、天天面临着丧尸的追逐撕咬，还得应付三天两头的打劫偷窃、威胁盘剥，即便成天锁在家里不外出，也无济于事，想要活久一点，就只能举家流窜。
这也是墨杨的亲身经历。
即便活成丧家之犬了，最后还被某些激进派的异能者们嫌弃，他们仗着获得了异能，充满了优越感，把普通人打成了废种人，还开展了废种人清理计划，喊出的口号也是大义凛然，说什么是为了地球文明的进阶……
刚才这位忧国忧民地陆队长，还在惦记着国家什么时候把他召回，以及自己这个基地合不合法。
墨杨心里冷笑。
不合盛世法，却是给乱世人提供了个还算体面的活法。
不合律法，合活法。
如果不是肖庆和家里人的极力游说，他还不想管这烂摊子的事呢！
墨杨见陆章眉头紧皱，怅然若失地看着远处。
知道他不为愁己，而忧心社会动荡。
心里不由转冷为暖，是他偏激了。
陆队长不知道之后事态的走向，用惯性思维去思考问题也算正常。
“说完眼下帮派林立的事情，我再说说普通人接下来要面临的挑战吧。
人口人口，人活着就靠一口吃的，这一年来能吃的蔬果小麦稻谷作物都被冻死了，洪灾雪灾冰灾，各种农作物今年整整一年颗粒无产，而被冻死的、饿死的人，尸横遍野，无人处理。
不用多久，普通老百姓不仅缺吃少喝，面临抢|劫奴役。等雪彻底化后，可怕的瘟疫也会横行，到时候传染病一来，只会雪上加霜，成为压死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再加上有了异能者这股力量存在，想重新组建安全稳定的政权，无异于痴人说梦。”
从历史的教训中可以得知，洪灾害过后，如果不做好防疫工作，必定会引起大规模的瘟疫。
而新兴力量的崛起，也会打乱原有秩序。
各方势力必定展开较量，得经过漫长又血腥地厮杀，此消彼长，才能维持相对的稳定。
“我……”知道的。
陆章不想承认，也知道这是事实，只怕自己再想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
墨杨趁胜追击，“不知道你发现过没有，紫辰星陨石落下后，地里长出的蔬果，普通人吃了会上吐下泻。
除非它们是在原始茂林里长大的，或是无土水培的，不然都受到了紫辰星陨石浮尘的影响，普通人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要想种出普通人能吃的东西，还得专门筛选净化土壤，还得做好防护遮挡，这就意味着，要想解决普罗大众的吃饭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