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跟头子打个招呼,你们……慢慢享受~”
旅店老板龇着他那一嘴的黄牙,拍了拍宋清露的肩膀,猥琐且丑陋的嘴脸,看着着实有些令人不适。
“哦,那我跟着一起去呗。”
宋清露轻车熟路的样子,让已经走出去好几步的旅店老板都要高看两眼。
一旦何意山停止了讲述他们之前年轻时候的故事,何洛希便又回到了起初刚进门时的沉默。
“那……好吧。”
何意山的言语中,透出些许无奈,但他也没有硬要挽留,而是起身在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本石绿色的锦布本子,交到了何洛希的手里。
“你母亲这么多年,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我早上找东西,翻到了这个。”
何洛希闻声低下头,看着何意山被夹板固定住的右手无名指,抬眼又看向他身后,那放着日记本敞开的抽屉,顿时明白了。
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地从何意山的手中接过那个本子,塞进自己的包里。
“谢谢。”
何洛希没再过多停留,推开门转身出去了,而一出门,就看见了前台那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战战兢兢地端着一杯咖啡,站在门口。
何洛希轻蔑地望着那张美丽的过分谄媚的脸,不由得别过头,冷笑了一声。
没有任何缘由的,那个姑娘注视着她的眼神,明显在害怕。
如果说,昨天在徐家的胡闹是因为自己曾经年少无知而判断失误,那眼前这个端着咖啡走进何意山办公室的姑娘,肯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再一次的,二十分钟前空无一物的电梯轿厢,在何洛希按下一号电梯之后,又是一袋塞在角落里,被拆开包装袋的花生碎。
幸好,何洛希站的远,还没有进入到电梯里,而且来之前,她还戴上了口罩,于是如临大敌似的迅速往后退,等一号电梯门关上之后,何洛希按下二号电梯,迅速扫视了一眼轿厢,电梯合金墙面的扶手上,也同样挂着一包拆开的花生碎。
很明显,这个人,是冲着她来了。
何洛希二话没说,整理好口罩,径直又冲回了何意山的办公室,猛地推开门,指着门外,高声质问道:
“何意山,电梯里的那些东西……是你干的吧?”
何意山推脱着放下刚刚那个小姑娘送过来的咖啡,对于何洛希的质问,感到非常不解,他朝着前台那丫头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回来!”
但何洛希却一声呵斥,命令她停下正在行进的脚步。
“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的办公室能看见每一部电梯监控的实时录像,你现在还摆出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你难道就那么想……”
何洛希的狠话还没有发表完毕,何意山就皱起眉头,竖起手掌,朝着何洛希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左手摸着下巴,右手点开了桌面上的电脑,滑动着鼠标,尔后疑惑地说道:
“我刚看了,没有什么陌生人进出,也没有什么异常,你怎么就出去了一会儿就发这么大的火,好歹你也要跟我说,电梯里发生了什么吧,嗯?”
何洛希长舒了一口气,将她对何意山惯有的敌意,渐渐收敛,刻意放满了语速,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刚坐电梯,一号电梯里有一包拆开的花生碎,二号电梯里也有一包花生碎,而且……”
何洛希故意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迟滞。
“上次也有。”
说着,何洛希从包里掏出一只肾上腺素,放在掌心里,在何意山面前,慢慢展开给他看。
何意山面色一怔,瞬间慌了神。
他所在的律师事务所,整一层,就只有他一家员工,若是按照这样分析,那这想要置何洛希于死地的人,很有可能在他们之间。
但,在何意山的印象中,他好像并没有透露过,自己女儿对花生过敏的情况。
他自己,倒是成了众矢之的了。
何意山双手的手指交叠,低头思索着,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洛希,你先等一下,我让人把电梯清理干净,你在我办公室里坐一会儿再走。”
何洛希却摇摇头,l拒绝了何意山的好意。
“不用了,我下午还有问询,要赶时间,我走安全通道就行,总不能走楼梯也会有要人命的花生碎在嗷嗷待哺的,等着我吧。”
何洛希一声轻笑,与其在何意山的办公室里如坐针毡,倒不如继续圆自己刚刚的那个谎,何洛希说着,忽然抬起头看着那站在原地瑟瑟发抖的年轻姑娘,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还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而本来就抖得十分厉害的女生,突然被何洛希这么一拍,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知道错了姐……我不晓得有这么严重,呜呜呜……”
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却让何洛希父女俩都一脸懵逼。
何洛希扬了扬下巴,皱起眉头,带着些许嫌弃的神色问何意山道:
“怎么,你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何意山连忙摆手否认:
“她比你还小。”
何洛希冷笑,撇着嘴,看起来压根儿不相信何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