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希不禁冷笑了一声,侧身斜眼望着何意山,眼神不屑一顾。
“谈?谈什么?何律师跟我谈,也要有谈论的资本,金钱?我不缺,感情?呵,那我根本不需要。”
何洛希的语气轻快,但那抑扬顿挫的腔调,在何意山听来,却格外刺耳。
“何洛希!”
何意山叫了一声何洛希的名字,不禁挺高了音量。
何洛希冷漠地抬起眼皮,打量着眼前这个看来有些疲惫的中年男人。
“哟,何律师,这是什么意思?又要说我尖酸刻薄?哼,您的词汇量还真是匮乏,翻来覆去的。也就这几个字可以评论我了。”
何洛希说话时的语气依旧没有什么起伏,但足以让何意山动怒,狠狠地攥紧拳头,脖子上的青筋瞬间暴起,但望着面前的何洛希,却又是无可奈何。
“何洛希,我不欠你的。”
许久,何意山才叹着气说出这句话来。
而何洛希却不以为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神色轻蔑道:
“欠?那可真是一句两句说不清了,从和律师嘴里说出来的话,我能有几句当真?”
何洛希似乎铁了心要将这种指桑骂槐的模式进行下去,而何意山却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敲了敲面前的办公桌,长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洛希,我今天找你来,不是来吵架的。”
何洛希根本都不抬头看他,依旧抱着手臂,目光清冷。
“那大费周章地叫我来做什么?工作日叫我来叙叙旧?”
何意山的眉头又皱了几分。但并没有接过何洛希的话茬,只是满面愁容地说道:
“以前住你家隔壁的那个徐叔叔知道吧?就是现在的天海市市长,这几天听到消息,说他好像病了,你一直跟她们姐妹俩关系挺好的,你看你哪天有空上门拜访一下。”
何洛希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敢情何意山今天特意借着他骨折的事情,来让何洛希替他联络感情来了。
“我昨天已经去过他们家了,看样子应该已经是申请病休了,胡律师今天找我来,给我指派的任务就这么简单?”
何洛希回想起之前,何意山主动找她的几次,不是将她安排给骆新,就是让她上门去讨好领导,如今看来,何意山这根断掉的小小无名指,还起了大用处呢。
何意山咬着口腔内壁已经破溃的上皮组织,立即传来的觉得麻木刺痛感,才足够能让何意山将心中的怒气强压下去。
何洛希见何意山难得的保持着沉默,没有像往常一样,找一大堆的借口、理由,来解释其中利害关系,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向何意山发起语言攻击。
“不过话说回来,何律师也的确是个宽容大度的好丈夫,能跟追求自己妻子多年的爱慕者成为左右邻居,即使许久不见,竟也还记得要去采访这位特殊的邻居,着实伟大,令人佩服。”
何洛希话里句句带刺,明显起在激怒着何意山。
何意山皱着眉头,眨了眨眼睛,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何洛希口中说的这个好邻居到底是谁。
他突然笑起来,轻轻地摇了摇头,顿时觉得没有什么好跟何洛希计较的了。
“洛希啊,你是不是在哪里听到了些什么,然后误会了?”
何洛希认为何意山故意在转移话题,于是并没有理会何意山的发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误会什么?徐忞跟陆余敏的关系,你不也心知肚明吗?”
何意山笑得更加恣意妄为了,感觉他的声音,都快将这办公室的房顶给掀翻了。
“洛希啊,你果真是误会了。”
何意山说着,慢慢起身,走到何洛希跟前,一本正经地跟她解释道:
“徐忞曾经追求过你母亲,是不错,但是你的母亲,却从来没有接受过他的任何爱意,要知道……你母亲从始至终深爱着的男人,只有我一个。”
何意山说着,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神色,这是中年男人所特有的自豪。
何洛希愣了一下,难道是自己当年理解错了?
“徐忞的妻子,是你母亲最好的朋友,当时我们选择做邻居,也是有这样一层的关系在,但你的母亲,是毫不犹豫地,坚定地选择了我,不然她也不会大学刚一毕业,就生下你了。”
如果何洛希对这四个人之间复杂的关系,并不知晓,很有可能,就会被徐忞脸上这提起往事眉飞色舞的神情,给蒙骗过去。
“那你……能容得下徐忞?”
何意山一听,笑得更开心了,转过脖子的不经意间,那双眼睛中,都闪烁着骄傲的光圈。
“当然。”
“因为我也无条件地,相信你的母亲。”
望着何意山那一张一合的嘴唇,何洛希一瞬间有些恍惚。
这好像是,她二十五年来,第一次能跟何意山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共同聊起陆余敏这个人。
“其实我们四个人的关系也很简单,你母亲的那个朋友,也就是你那个殷阿姨……当年帮徐忞追求你母亲,但后来却喜欢上了徐忞,于是他们俩,之后也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而你的母亲,大三实习的时候,遇到了我,所以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