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希皱眉,在手机前蹲下来,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接听键,打开免提,随即听筒里立刻传来震耳欲聋的谩骂声。
“吴向生,你他妈的想死吗,老子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不接是吧,小心我让你那点破事,让天海市人尽皆知!”
何洛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着屏幕上那串没有备注的手机号码,迅速在脑海里记下了数字。
电话那头的人,愤怒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点,没有任何空隙的,继续嚎叫着,误以为对方是吴向生,威胁他道:
“明天五点前,老子要是见不到你的一万块钱,你他妈就别想在这个天海市待下去!”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被挂断的忙音。
何洛希抬眼,大致环视了一下四周,把手机屏幕划开,将那条通话记录彻底删除。
尔后,何洛希用酒精湿巾擦掉手机屏幕上沾染的零星血迹,装作没事人一般,用密封袋装好,塞进口袋里。
手臂之间夹着吴向生换洗的衣物,转身走出公寓,立刻拨打了杨宁南的电话。
“一会儿我给你的手机上发个号码,你务必要查出他的ip地址和定位包括这个人的所有相关信息,事关人命,杨宁南你要多留心。”
何洛希的语气里带着严肃的意味,说得原本盘腿坐在椅子上打游戏的杨宁南,一骨碌站起身来,听着何洛希电话里的吩咐,隐隐地觉得不安。
“是跟那位……有关系吗?”
何洛希按下电梯,看了一眼屏幕上不断上升的数字,轻轻摇了摇头:
“我也不确定,只有你查询之后才能知道,但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我们只有这样做,才不会打草惊蛇。”
“那就是被威胁了。”
杨宁南似乎对这种恐吓的套路很是熟悉,拿开手机,看了一眼跟何洛希的通话时间,难得一本正经地低声问她:
“听你的口气,应该不是你本人遇到这样的事吧。”
何洛希也不遮掩,瞄着电梯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小声回应道:
“嗯,但他很重要。”
杨宁南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明白了,一个小时后,你关注一下消息。”
“好。”
何洛希立即挂断电话,迅速钻进了早早在楼下等待着的出租车。
到达医院急诊科的时候,吴向生靠着床头似乎已经睡着,何洛希望着吴向生睡得格外安慰的模样,蹑手蹑脚地在她身边坐下,将衣服的放在床旁桌上,猫着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认吴向生完全进入了睡眠状态,才侧过身去,将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压在那堆换洗的衣物上头。
“何洛希。”
吴向生冷不丁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吓得何洛希正在进行的动作,猛然往回缩了一下。
但他的眼睛依然紧闭着,不知道是如何察觉到何洛希已经回来了。
“吓死我了,你怎么闭着眼睛都知道是我?”
何洛希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另一只手抬起就给了吴向生的胳膊一掌。
吴向生微微勾起嘴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洋洋得意地说道:
“闻到的,你留下的气味信号,太明显。”
说话间,吴向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搬到公寓的第一天,何洛希借给他的那个枕头,至今还在他的床头放着。
何洛希见状,不以为然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背过身去,把缝隙中不断有雨丝扫进来的窗户,轻轻掩上。
吴向生看着何洛希的动作,慢慢将视线转移过来,低声问她:
“外面,下雨了?”
“嗯,很小。”
话音刚落,手机响起提示音,何洛希一点开,发现是杨宁南发来的微信。
而吴向生自然是注意到了何洛希微妙的表情变化,但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看着何洛希拿着手机,指了指外面,轻轻地点了点头。
何洛希前脚刚走,吴向生就将放在衣服上的手机拿过来,迅速滑开,检查自己的通话记录跟信息有没有被人查阅过。
但寥寥无几,标注已读几条信息,并不能保证在何洛希拿到医院的这段路上,被点开过。
吴向生看着急诊室外,有些激动地打着电话的何洛希,眉头微蹙。
“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很普通的地痞流氓,但嗜赌如命,前段时间好像欠了别人的钱,差点被砍了,但我不清楚什么人会跟他扯上关系,估计……也不是善类。”
很显然,何洛希并不赞同杨宁南的说法,径直反驳道:
“那可不一定,像这类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杨宁南听出何洛希话里有维护的意思,于是意味深长地轻叹了一声:
“哎……是啊,但如果说被威胁,也肯定是有什么把柄在那二流子手上,何洛希,难道说你有什么线索?”
何洛希一时语塞,除了在吴向生家里不小心接到的那一通电话,她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无所知。
“没有。”
何洛希的回答,完全在杨宁南的意料之中,只听见又是一声轻叹,尔后慢悠悠地说道:
“我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