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秋春的受伤对她打击太大了,她难以想象,如果这样的事再一次发生,她是否还可以承受?
轩辕朗是什么性子她自然是最清楚地,其实轩辕朗才是最像皇上的人,生性多疑而谨慎。
紫怡安排好了一切,不代表轩辕朗没有想到。
前一世,她和他相处太久了,自然知道轩辕朗的心思。
他们如果按照紫怡给的路线走,到时候只要脂粉阁一人被抓住,那么他们的行踪便会暴露……
片刻之后,她便有了主意。
她将胥玉山小心翼翼地从后门给扶上马勉强与自己共乘一骑。
她没有再走原来的路线,东边是江南之处,这一次,她决定掉转头折了方向往西的方向而去。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按照常理,此时此刻,轩辕朗就算是知道他们的路线,那么也不会知道她临时改变行程。
肯定以为她和胥玉山会一路急急忙忙急着赶着从轩辕去江南。
可她,偏不要这样,她就是要出人意料,反其道而行之。
要和轩辕朗斗智斗狠,她还是需要打起精神的,好在她重活一世,知道了那轩辕朗的一套思路,她也勉强算是吃透了他的性子和习惯。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秋春和苏林,毕竟……若是让两人知道,两人肯定还是会一路跟着他。
可是只要她不再,到时候……就算是轩辕朗追到了他们,没有看到她,也不会为难他们的。
她悄悄地选了条往东走的路,马儿跑了约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她们便到了离西夏不远的龙虎城。
这龙虎城是往西行进的必经之路。
只要到了西夏就没事了,狄戎公主定然是会帮她的。
她相信狄戎公主的为人。
曾经她多次帮过狄戎公主,狄戎公主也承诺会帮助她,对于狄戎公主,这点她还是愿意相信的。
许是因轩辕朗行使作风十分谨慎的缘故,出门的把手虽然开始戒严了。
只不过,苏锦落早已有了办法,她当日偷偷带着胥玉山换了一身粗布衣衫,又给两人简单易容,加上侍卫盘查的也没有那么严格,所以……当时他们身上没带兵器就能顺利出城。
就这样,她很容易地便带着胥玉山混出了城。
像现如今胥玉山这昏迷不醒的模样,肯定是无法远行的。
出了城之后,她不敢也轻易投店,毕竟没有苏林在一旁庇护,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被什么人盯上了,她也没有办法救胥玉山。
无奈之下,苏锦落带着胥玉山找到了一家打铁铺投宿。
那质朴的一家子打铁人家是身居西夏的轩辕人,一家几口看上去十分的淳朴,为人一副心善的模样。
这让苏锦落放下心来,再加上一家都是轩辕人,沟通上没了问题,而且正是一家子心善,也不打算收她的借宿费用。
甚至于,那做铁匠的父母连带儿女的也有五个之多,竟愿意挤在一间破烂的土屋内。
然后将把另一间屋空了出来让给她与胥玉山。
说实话,苏锦落有点感动。
她现在不敢露财,打算离开的时候给打铁户一家几口留几锭金子。
苏锦落怎么都没想到,一直到这日半夜里,胥玉山身上的毒才算是真真正正地发作了。
他一直都昏昏沉沉的,可是到了半夜却是突然清醒了过来。
“我在哪里?”
“母亲!”
“别走!”
……
他不断的呓语着,叫着他的母亲,苏锦落都为他觉得心疼。
他像是一个孩子一般,苏锦落也瞬间红了眼眶。
许是长期压制着毒,他体内的内力也都被蚕食干净,所以现在完全压制不住毒了,以至于……他整个人看山去脸色铁青一片。
他在墙角蜷成一团,痛得死死咬着牙。
可是他却没有再让自己叫出来,原本俊逸非凡的脸也瞬间染上了阴郁。
他用手指狠狠抠住那土墙,可是似乎这样也没有办法缓解疼痛,他只能更加用力,低吼出声,一直到将指尖也抠出了血来,身上的汗如雨水一般往下淌个这才消停下来。
他不敢喊出声,怕惊到了他人,惹来不必要的人,只能默然承认,紧紧闭着唇。
可是……或许实在是太疼了,他还是死死压制住自己,偶尔极轻地发出两声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那更像是濒死前的哀嚎,每一声都直接刺苏锦落的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玉山,你别吓我。”这是苏锦落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夹杂着泪水,带着惊惶,她的确被吓坏了,看着胥玉山那白得如同纸一般的脸。
她自觉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急得团团转。
她想要让胥玉山抓住她,或者咬她……这样来缓解疼痛。
可是,胥玉山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图,尽管他已经疼的痛不欲生,痛得似乎撕心扯肺,更像是肝胆俱裂一般。
但他夹杂着最后一丝残留的理智,没有碰她。
他逼着自己离她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