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闷雷声响过。
大雨倾盆。
进入了雨季,天气说变就变。
刚刚还是碧空万里,转眼间暴风骤雨。
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饺子摆上餐桌。
许延麟拉开椅子坐下:“羊肉洋葱馅的,吃得惯吗?”
蒋安安点头:“还好。”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码头是去不成了。”
“嗯,那就改天。”
“给家里打电话吧,让司机来接你。”
“都说了,车让小妈用了。”
“那你怎么回去呢?”
“坐电车。”
“步行到电车站,至少要十分钟。”
“十分钟、很远吗?”
“我的意思是说,下这么大的雨……”
蒋安安截口说道:“我没那么娇贵。”
“……我去拿雨伞。”
许延麟作势起身。
话不投机,继续下去只会增加口角。
蒋安安说道:“在曹家渡,我看见你了。”
“是嘛……”
“你和若如早就认识?”
“不认识。”
“拉拉扯扯,还说不认识……”
“你误会了。那天,我不小心撞了她,她扭伤了脚,我带她去看医生,然后送她去电车站,就这么回事。”
“我就说嘛,你要是认识若如,若兰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呢。”
蒋安安脸色缓和下来。
许延麟笑道:“因为这个,所以这么久不来找我。”
蒋安安脸一红:“你胡说什么呢……”
“我去给你拿雨伞。”
许延麟起身上楼。
雨伞之类的杂物都放在阁楼。
蒋安安的心思,许延麟多少猜到一些。
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能够放下身段,三番两次主动接近一个男人,如果不是心生爱慕,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羡美慕贤之心,人皆有之。
许延麟也一样。
他早就喜欢上了这个爱憎分明的姑娘。
心里喜欢,才会处处迁就。
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耐着性子陪着去闸北收账。
到了楼上,发现阳台晾晒的衣服忘了收。
赶忙开门跑出去收衣服。
阳台居高临下,视野开阔。
大雨中,一个身穿雨衣的人疾步快走。
从位置上判断,这个人应该是刚刚从凉亭出来。
雨帽压的很低,距离也比较远,看不清五官样貌。
许延麟匆匆一瞥,抱着衣服进了屋子。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下这么大的雨,这个人去凉亭做什么呢?
似乎只有一种可能,这本就是事先约定好的,比如和某人见面。
凉亭石桌上画了棋盘,经常有人去下棋。
如果是晴天,无论多晚去凉亭,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七月流火,消暑纳凉,多晚都有人待在外面。
突降大雨,才让这件事变得奇怪。
许延麟把淋湿的衣服挂在晾衣杆上。
然后找出雨伞迈步下楼。
蒋安安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收衣服来着,白洗了,全都淋湿了。”
许延麟坐下来,随手把雨伞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蒋安安很惊讶:“你还会洗衣服呀?”
许延麟叹了口气:“不会也得会,总不能天天买新的穿吧。”
蒋安安说道:“其实,你应该找一个女朋友。”
许延麟笑道:“让人家帮着洗衣服啊?”
“不光是洗衣服,很多事情男人做不来的。”
“哪些事做不来?”
“就比如,男人不应该进厨房。”
“这是什么理论?”
“父亲说的……啊!”
蒋安安忽然尖叫了一声,扑进许延麟的怀里。
身子颤抖着像是在打摆子。
许延麟赶忙问:“怎么了?”
“蛇、蛇,你没看到吗?”
蒋安安声音里带着哭腔。
紧紧抓着许延麟的手。
一条碗口粗的青蛇在窗台上蠕动着。
许延麟安慰着说道:“有窗户挡着呢,它进不来。”
“你快把它弄走,我最怕蛇了。”
蒋安安吓得头都不敢抬。
“这种不是毒蛇……”
“那也不行!”
“广东人看见了,肯定会说,听我说,谢谢你,来自于大自然的馈赠。”
“我不是广东人。”
“你先松开,我去把它弄走。”
“我腿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