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敦?
花锦鸢一愣,这是在叫自己吗?
老亲王应该没见过她吧?
身后跟着唐慕白连忙解释道:“我父亲现在就是这样,不认人的,他常常连我的名字都叫错,还请花大小姐不要介意。”
唐宓走了一路,也回过神来,见花锦鸢和亲爹都没追究自己“延误军机”,也大着胆子说道:“兴许是见你瞳色浅,祖父就把你看成曾经见过的外族人了吧,上次我就是穿了件颜色艳丽点儿的裙子,祖父就把我当成舞姬了……”
还追着她直呼“美人儿别跑”!
她都无法想象要是祖父见着花锦鸢的时候,也闹出这种乌龙,她家是不是得被花大人和堂叔给联手拆了!
花锦鸢倒是没放在心上,反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唐宓的腰,杨柳细腰盈盈一握,是有那么点儿意思……
她轻咳一声,“哐”的一声将装满凉瓜的大竹筐放在地上,然后朝老亲王笑呵呵的招手,“老爷子,我给你带了凉瓜,你看看是你爱吃的不?”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拿起一个凉瓜,并指成掌,一掌就将一个足有二十多斤中的大瓜给劈了开来。
红色的瓜瓤顿时散发出清甜的香气。
肃亲王顿时眼睛就亮了,连忙扔了手里的泥土,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吃!”
花锦鸢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泥土,也不嫌弃,将劈成两半的凉瓜往唐宓和唐慕白手里一人一半放下,特别自然的扣住肃亲王的手腕,引着他往树下走。
“要先洗手哦!”
她一进院子就看见墙角的树下摆着大木桶和手巾,旁边还有两个小厮守着,显然是专门给老亲王准备的。
见她牵着老亲王过来,小厮面上闪过一抹惊讶,却还是麻利的从大木桶里舀出一瓢水。
这位小姐是谁?怎么就能让老爷子这么安静了?
要知道平日里想让老爷子吃饭前把手洗干净,那非得折腾得满院子鸡飞狗跳!
肃亲王念念不舍的频频回头,眼珠子恨不得黏在凉瓜上,嘴里还嚷着,“你们不准偷吃!”
人却乖乖配合的伸出手,任由花锦鸢给他卷起袖子,让小厮给他洗手。
花锦鸢要是知道小厮心中的疑问,只会淡淡一笑,深藏功与名。
我亦无他,唯大力尔!
一扣住肃亲王的手腕,她就感觉到了对方想要挣扎,顿时力气就加上了。
肃亲王从小就直觉过人,越是不认人,越是能够感受到来自食物链顶层的威压。
有点可怕,可是又给他瓜吃,是个好人,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肃亲王早就糊涂了,想了好半天才隐约觉得以前有个人也是这样对自己的。
那个人好像是自己的……
“父皇!”
花锦鸢扶额,这下她是彻底相信老爷子乱叫人的毛病了……
她也懒得纠正,只用力摁住他的双手,直到小厮替他两只手都洗干净了,才有哄着他,“走,咱们去吃凉瓜。”
唐慕白紧张得要命,比之前的唐宓还更加心如死灰。
完了,亲爹乱认人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还开始乱认爹了呢?!
要知道他亲爹的爹,那可是圣祖爷!
要是让外人听见,搞不好要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的!
“花……花大小姐,那个,我父亲他……”是病了,你可千万别跟一个病人较真啊!
花锦鸢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半个凉瓜,又从自己的荷包里摸出一只打造得特别薄的金属勺子插进瓜里一转一挑。
最甜的那一大块瓜心就被挑了出来。
“啊……”她冲着肃亲王示意。
肃亲王跟着张大了嘴巴,“啊……”
花锦鸢一伸手,快准狠,就将那一大勺凉瓜喂进了他的嘴里。
肃亲王喜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大口咀嚼,几下就吞了下去,然后又朝花锦鸢张大了嘴。
花锦鸢小时候喂妹妹吃饭喂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的肃亲王就是退化成小孩子而已。
她想套话,那总得先把人给哄好了嘛!
“花大小姐……”唐慕白忍不住瞪了自家女儿一眼,有点眼色行不行?
哪有让客人喂老爷子吃瓜的?
唐宓无辜极了,看着手里的半个瓜,又看了看花锦鸢手里的勺。
她总不能把半个瓜都塞进爷爷嘴里吧?
家里的瓷勺好像确实不如花锦鸢那勺子方便呢!
花锦鸢闻声回头,惊讶道:“世子?你怎么还在这儿?工部那里没什么要忙的吗?”
唐慕白想说没有,但是看了看手里的《齐民要术》,只得忍着吐血的冲动点了点头,“那我这就去衙门了。宓儿,好好招待客人。”
然后落荒而逃。
直到他踏进工部大门,才猛然清醒,今日是休沐啊!
花文晔那厮,难道已经不满足于在衙门里卷死同僚,现在还发展在派侄女去同僚家里监工了吗?!
唐慕白满心悲愤,又不敢回府,只得老老实实蹲在工部看起了话本。
看了两页,在第三个加班的同僚从他身边走过之后,他终于忍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