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苒默了默,接过花锦鸢手里已经被捏碎的山核桃,将核桃仁捡了出来,和一旁就差举着小旗子,高呼姐姐威武的花锦鹭,一人一半,不偏不倚。
“我觉得她们只是不敢吃吧,怕吃了小婶婶你的核桃,自己的脖子就要步核桃的后尘了。”
要不是自己现在也掌握了徒手开核桃的技能,换成是她,她也不敢吃啊!
唐苒心里的呐喊十分公正客观。
“额……”花锦鸢也默了默。
花家人均徒手开核桃,时间久了,她还真忘了照顾普通姑娘的感受了。
“行了,吓唬吓唬她们就完事儿了,在宫里可不能真的跟人家动手,知道吗?”作为一行人中唯一的长辈,苏氏虽然看不惯那几个宗亲女没事找事的模样,但还是尽职尽责的及时拉住自家侄女这匹脱缰的小野马。
花锦鸢虽然有些可惜没能从这几人口中薅到羊毛,却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一行人在福贵公公的带领下,很快便来到了傅皇后的坤元殿。
早一步进宫的宗亲命妇们都聚集在坤元殿中饮着茶,相谈甚欢。
而傅皇后则坐在最上首,和一个戴着面纱却做宫妃打扮的女人低声唠着家常。
看两人尽皆眉眼舒展,显然聊得十分投契。
两人都是人淡如菊的温婉美人,如此妻妾相合,叫人忍不住感叹陛下的艳福。
本朝后宫在历朝历代中都算是相当和平,宫乱中陛下的子嗣死得只剩一个长公主唐苒,宫乱后,又好不容易才诞下了太子一人。
没有子嗣傍身,也没了争那个位子的资本,再有雄心壮志的嫔妃都改了性子,只想养老。
也就郑贵妃仗着残疾的大皇子,犹未死心罢了。
最后反倒落得那般下场。
于是后宫的美人们就安分了。
可即便如此,能和傅皇后聊得如此投机的,依然不多见。
想来这位应该就是新晋的敦妃,也就是唐苒的生母了。
唐苒与太子交好,新驸马又是太子未来的左膀右臂。傅皇后自然会对她的母妃和颜悦色。
而对于敦妃来说,太子便是唐苒唯一的兄弟,万一将来被夫家欺负,他便是唐苒的依仗。交好傅皇后也就是必然的事。
苏氏看得分明,一下子就认出了敦妃的身份。
而花锦鸢却没想那么多。
只见她戴着面纱,便猜到她就是唐苒的生母。
敦妃脸上有伤,是整个后宫中唯一获准戴着面纱而行的女人。
她的伤,便是当年宫乱时为了救女儿一名才留下的,乃是功绩。
亦是慈母之心。
只不过到底有些吓人,所以她平日里也甚少走出自己的居所。
花锦鸢眼神好,能看见面纱下隐约的刀疤几乎是从眉心处直接划到了下颚,只差一点就要把人直接劈成两半了。
可见敦妃当年是真的豁出命去保护了唐苒。
对于唐苒来说,也许此生最大的幸运,不是在当年宫乱中成为那个唯一毫发无损的皇嗣,而是有敦妃这样的母亲吧!
花锦鸢有些失神,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稚嫩却温柔的女人笑脸。
哪怕生而知之,她也快要记不清自己这具身体生母的长相了。
而前世的记忆就更加模糊了。
“小婶婶,你还愣着干什么?皇后娘娘在叫我们过去呢!”唐苒往前走了两步,见花锦鸢愣神在原地,连忙拉了拉她的袖子。
小声道:“你今日是第一次见我母妃吧?别害怕,她可温柔了,一点儿也不吓人。”
话语中带着满心的雀跃,又有一抹忐忑。
郑贵妃死后,唐苒玉碟上的身份也改回到了敦妃名下。她这才能名正言顺的叫生母一声母妃,多年夙愿终于达成,本该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花锦鸢看出她的忐忑,低声安抚道:“你母妃是为救你才受的伤,陛下都下旨夸赞了,谁敢拿这事儿嘲笑你们母女,你就拿陛下的名头怼回去!”
唐苒顿时眼睛一亮,不自觉的看向鹌鹑似的缩在坤元殿角落里的那几个宗亲女,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跃跃欲试。
花锦鸢扶额,她就说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宫里怎么还有这种不开眼的蠢货呢……
唐苒心情极好的凑到自家母妃身旁坐定,便撒娇道:“皇后娘娘,母妃,人我给你们接过来啦!”
傅皇后是见过花家姐妹的,当下便亲亲热热的拉着两人分坐在自己身旁,便和苏氏三人闲话起来。
“花夫人,好久不见,身子可好些了?听花大人说,你最近身子大好,可以常住家中了?”
傅皇后是知道苏氏以去寺庙祈福的名头常年出海,为国库分忧的。
她这话其实是在问苏氏最近是不是暂时没有出海的计划。
苏氏会意,捻着帕子半掩着嘴,轻咳了两声,笑道:“佛祖保佑,臣妾的身子确实好多了。我家鸢儿已经有了归宿,这不,臣妾今日便将鹭儿也带来,还请娘娘给掌掌眼。”
傅皇后顿时笑弯了眼,后宫平顺,她便多了不少闲暇时光。
于国事上,她帮不了陛下。
可身为皇后,关心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