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带着同款惺忪睡眼,出现在花府大门处的时候,苏氏早已等候多时。
对于两人姗姗来迟的行为,她表达了十二分的不满。
“一年才难得这一次,怎地就像要了你们的命似的?我见你们平时做早课,起的比今儿还要早呢,怎么就天天精神抖擞的?”
“这怎么能一样嘛!”花锦鹭一张小脸鼓成了包子,看着自家亲娘,据理力争道,“早课可以锻炼身体,越活动越清醒。可是今儿坐在那里大半个时辰都不让动弹一下……”
“赶紧上马车,我不听你强词夺理。要是耽误了正事,回头我非你打你板子不可。”苏氏对亲生女儿可就更下得了狠手了,一把揪住她的后脖颈就把她提溜到车上了。
“唉唉!娘!你轻点儿!”花锦鹭挣扎不过母上大人的强硬,进了马车才发现姐姐不知何时已经端端正正的在车厢里坐好了。
她不禁凑到花锦鸢身边,小声抱怨道:“姐,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亏得我还去你屋门口等你来着。”
其实花锦鸢起得比她还早,只不过过于繁复的亲王妃翟衣限制了她的发挥。
她正襟危坐,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轻装上阵的花锦鹭,语重心长道:“谁让你傻呢?你也就这两年好日子了,等伯娘为你相中了夫婿,陛下定会亲自指婚,说不得还会给你抬抬身份,到时候那一身行头肯定也简单不到哪里去。”
“不会吧……”花锦鹭傻眼了,“你要嫁的是贤王殿下,才会这么……这么……我娘说,会让我低嫁来着……”
准确来说,苏氏原本的打算是为侄女和女儿都挑选一个官职不高,但品性良善,家庭和睦的青年才俊为夫的,两个丫头都不是能受约束的性子,高门大户的规矩对她们可不太友好。
谁知道陛下一纸御令,就将侄女框进了皇族的菜地里,只剩女儿一根独苗苗,可不能再让人随意祸害了!
听到侄女如此笃定陛下会插手花锦鹭的婚事,苏氏不由也竖起了耳朵。
花锦鸢无奈道:“大伯立功无数,还未升任一品尚书,就已经为伯娘和祖母都请了封。伯娘远赴海外,为陛下填充了国库,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却因秘而不宣未能封赏。陛下向来赏罚分明……”
她摊了摊手,没有再说下去,但苏氏和花锦鹭却都明白了。
花文晔的功绩就已经足够萌荫父母妻女了,苏氏的功绩赏无可赏,最终只能尽数封赏在她唯一的女儿头上。
花锦鸢这话就差直说,你们俩还是歇了原本的心思吧,要是挑出来的人选太普通,陛下是铁定不会同意的。
苏氏顿时沉了脸色,她辛辛苦苦为了大陨出生入死,常年与家人聚少离多,却反而连女儿的婚事都做不得主了?
花锦鹭则眨了眨眼,疑惑道:“陛下若真想赏赐娘亲,那不是更应该以花家的意愿为先吗?”
“可是,坐在皇位上的人,永远都只要‘我觉得’,不要‘你觉得’啊。”花锦鸢幽幽说道。
以前,她也和鹭儿的想法差不多,既然是要赏赐,当然是要给被赏之人最需要的东西才好。
可先前陛下不顾大伯的安危,只为堵住朝堂众人的悠悠之口,就将他投入诏狱,后来为了快刀斩乱麻,甚至逼她随意找个替罪羊来结案。
都可见在陛下心中,即便是对他最宠信的臣子,也并没有那么尊重和维护。
在他心里,大陨的稳定才是最重要的。其他所有人和物都是可以被牺牲的。
花锦鸢并不觉得身为帝王,这样想有什么不对,但是这也并不代表她能够坦然接受,丝毫不防范来自陛下的危险。
马车行至距离宫门还有好几百尺的地方就停住了。
今日进宫的命妇和各家小姐人数众多,前面的路早就已经满是各式各样的大小车辆,正以一个极其缓慢的龟速向前挪动着。
花锦鸢撩起车帘看了一眼,一眼望不到头。
她本也不急着进宫,索性就在车上闭目养神,淡定的等了起来。
然而没过多久,车厢外便传来一阵喧哗。
且声音还离她们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了。
花锦鸢无奈睁眼,再次撩起车帘一看,顿时扶额。
只见长公主唐苒一身尊贵无比的雏凤华服,却十分肆意的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穿过前面的无数马车,径直向花家的马车“嘚嘚”的走了过来。
逼得本就挤挤挨挨的马车,拼命往两边退让开去,乱成了一团。
花锦鸢:忽然不想承认自己认识她,怎么破?!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待到唐苒骑着马来到花家车前,花锦鸢才看到福贵公公竟也来了,还走在马匹前面亲自帮她开路!
隔着好几步的距离,唐苒便回过头,不知在对什么人高声道:“看吧。我就说小婶婶是不可能迟到的。这会儿还没进宫,铁定是被堵在宫外了!”
花锦鸢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在宫门旁的城墙上竟然站着好几个同样衣着华丽的少女。
她眼力不错,隔着几百尺的距离虽然看不清这些少女的长相,却能看清她们身上那只有皇族女子才能穿着的深青色翟衣,和她身上的亲王妃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