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真是这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
唐明堔莫名想起不知听谁说过的这句真理。
明明前些日子郑彩莹还一身嫁衣打上门来,这才过了多久?
竟然和自家小王妃打起配合来了?
“你在她新婚第二日,就将她丈夫送进了大牢,她怎么还会同意帮你?”唐明堔实在不能理解,总觉得郑彩莹此举背后一定另有阴谋。
花锦鸢却眨了眨眼睛,理所当然的反问道:“李仲文杀人在先,我只是将他的罪行公布于众。她真正憎恨的,应该是将她送进这场荒谬联姻中的人。”
要知道,如果不是承恩侯府做局,她原本应该嫁给李显才对。
虽然无论如何都不能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可这也不代表她就愿意任人宰割。
“我给郑彩莹出了个主意,又趁着郑家女眷来店里订购甜品的机会,给她生母递了消息。让她们母女俩里应外合,这才把人送到京郊的庄子上休养。”
花锦鸢单手托腮,看着马车外,悠悠道:“离了承恩侯府,又不用再担心郑氏算计自己的婚事,终于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她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这一次我想揍李显一顿出气,就让人带信给她,问她要不要一起。”
“她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同意了?没提什么别的条件?”唐明堔很难信任郑彩莹。
那个疯女人好歹也是作为郑家嫡女教养长大的,虽然不大聪明,可也不是傻子。
单纯只是想揍人出气,自家小王妃显然不可能特地去问她。
她能不趁机拿乔,提点要求?
花锦鸢摇摇头,不自觉的笑了,“她啊,别扭着呢!压根儿没给我回信,生怕落下口舌,被我日后拿去害她。”
“那?”唐明堔更迷惑了。
统共也就一晚上的时间,难道鸢儿大晚上的还跑了一趟京郊,去说服郑彩莹不成?
“她没给我回信,可是她给了人啊……人家郑小姐这次学聪明了,前脚把我派去送信的人给撵走,后脚就直接让身边的两个护卫快马加鞭的回了京城,埋伏在承恩侯府外的小巷子里。”
不仅准时准点的把人给揍了,还生怕花家提供的工具有诈,连麻袋都是自备的。
唐明堔的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那她要是没派人怎么办?”
要不是当着卢喜的面,揍了一顿李显,今天要想说服他交出证据,那可就更难了。
花锦鸢弯了弯眉眼,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唐明堔那张憨憨的脸,“她不揍,那我就亲自揍呗!到时候赖到她身上就好了呀!你难道忘了,卢升平这会儿还在我家里呐!”
那位可是笔迹模仿的行家,伪造一份郑彩莹的书信再简单不过了。
这种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还能有助查案,卢升平一定不会拒绝。
唐明堔默了默,突然觉得郑彩莹还是很明智的。
而进宫找人撑腰的李显,心情却不太美妙。
他这时才明白为什么花锦鸢会说如果来晚了,自己脸上的伤就要好了。
因为,太后根本就不见他。
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宋嬷嬷直接将他拦在了寿康殿外,“娘娘身体不适,恐难召见世子,世子还是请回吧。”
“姑祖母她怎么了?可有请过太医?太医怎么说?”初时,李显还以为太后娘娘是真的病了。
然而宋嬷嬷端庄有礼,却笑不达眼底,“世子请宽心,娘娘只是昨夜偶感风寒,歇息几日便好。”
如此明显的推诿之词,李显岂能听不懂。
因着在宫中行走隐忍谦和惯了,他并没有追问,只是假意又关心了两句,全了面子,便告退了。
可出宫之后,他却忍不住黑了脸。
一路无言回了家。
“父亲,太后娘娘这是何意!花锦鸢欺人太甚,刑部又奉命重查卢中冠的案子,她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族被人骑到头上来吗?”
承恩侯面向书架站立,视线扫过一排排的珍藏,仿佛是在挑选准备临幸的妃嫔。
语气则不为所动,十分淡漠。
“花家那丫头去刑部大牢见了你二叔,可有问出些什么?”
“只是问些二叔当年参加春闱的往事,二叔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他能说什么?”李显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刑部的狱卒本就不怎么听唐明堔的调遣,再加上各家的眼线混入其中,不说一字不差,但花锦鸢与李仲文的交谈也属实算不上秘密。
那死丫头说了一堆承恩侯府的坏话,明摆着是在挑拨离间。
但是,以花家和承恩侯府的关系,她要是为李家说好话,那才奇怪吧?
二叔那个傻子上了当,巴巴的说了一堆,又能有什么用?
若是他真的能拿出什么重要的证据,承恩侯府又岂会如此轻易的放弃他?
“他说不了什么,却不代表花家那丫头听不出什么。”承恩侯挑中了一本古籍,从书架上抽了出来,翻开。
“去打听清楚你二叔在狱中说的每一句话。太后娘娘必定是听到了什么,才会对你避而不见。”
李显的眼神沉了沉。
二叔说的每一句话?
狱卒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