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堔是在两天后才终于见到长清的。
这个名义上的贴身小厮,在离开他身边仅仅几天的时间里,变得异常憔悴,脸色青白,而与之相反的却是壮硕了一圈的腰围。
一看就是在花家被好吃好喝招待着的。
唐明堔对此极为羡慕嫉妒,奈何陛下抓壮丁的姿势越发熟练,他这两天也是连轴转,实在无力将自家小厮“拯救”回来。
“你这两天到底去干什么了?就算花家真的那么让你乐不思蜀,也好歹顾忌一下你主子我的心情啊!”
长清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肩膀,仿佛下一刻就能原地昏睡过去一般。
“回王爷的话,小的在花家推磨拉车,干了一天的杂务,见过花大人之后,又核对了两天账本。今日上午跟着仙草姑娘去了春锣巷,调查一起人为纵火案。”
“纵火案?”唐明堔的注意力迅速被转移了,“与花家有关?”
花锦鸢身边几个得用的丫鬟,他都是知道的。
仙草主管情报汇总,手下线人无数,一个需要她亲自调查的案子,必定不简单。
“是。”长清点头道,“有人指证纵火之人乃花家家仆,暗指花大小姐正是主谋。”
“什么?!”唐明堔拍案而起,“那你怎么回来了?找到真凶了?”
长清面无表情的摇头,“小的回来正是来找王爷借人的,花大小姐想借一个信得过的仵作。”
大陨最好的仵作都在刑部,唐明堔虽然挂名管着刑部,但要说信得过的人,却着实不多。
他思虑片刻,脸上浮现出微妙的牙疼表情,“去将武左请来,一起去春锣巷。”
闻言,长清微怔了一下,随即脸上也浮出了同款牙疼,“是。”
武左其人,乃是唐明堔在边关军中结识的一名随军大夫,还不到三十岁,一手缝合术就已出神入化,速度快,且治愈率高。
唯一的毛病就是这位缝活人的高手,毕生挚爱却是解剖死人。
以致于每个被他医治过的将士,总觉得这位缝好自己是为了更好的割开……
唐明堔脸上那道疤就是武左缝合的,当时伤口深可见骨,身上还有其他大伤小伤无数。
他命悬一线,昏迷了足足三天,一醒来就看见武左阴恻恻的盯着自己的脸,举着一柄柳叶刀,嘴里念叨着,“这一针缝歪了,还是割开重来吧!”
惊得他一身冷汗,还以为自己是下了地狱!
长清虽然没被这位缝过,可任谁只是出门打盆热水的功夫,一回来就见本该医治自家主子的医师举着刀,对着人脖子比划来比划去,都得吓出心理阴影!
然而,他牙疼归牙疼,还是将人请来了。
那般情形下,这位都没真把人给弄死,可见确实值得信任。
至少比刑部那些不知道背后站着哪家的仵作们要靠谱得多。
自打跟随唐明堔返京,武左便少有用武之地,正乐得没人打扰他钻研自己的爱好。
听闻召唤,随即便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神情不耐烦的进了贤王府。
“如今又无战事,王爷还能再被人捅上几个窟窿?你这贴身小厮也忒没用了吧?”他转着手中的柳叶刀,吊儿郎当的跟在长清身后,嘴里忍不住的调侃。
长清木着脸,这就是他牙疼的另一个原因了。
这厮的嘴太欠了!
“王爷无事,今日找你是为了验尸。”
“验尸?!”武左顿时眼睛一亮,原本懒散的步伐瞬间有了干劲。,“你早说啊!走走走!快走!慢慢吞吞的!尸体可不等人!”
这可不是他杞人忧天,刑部那帮人的尿性,他最清楚不过。
一旦尸体被拉进刑部,他再想看上一眼,都难如登天!
长清被他推了一个趔趄,额角青筋直冒,想着花大小姐那里还在等着,这才强压下将这厮暴揍一顿的冲动。
唐明堔早早就在王府前院等着了,见了人也不废话,坐上马车直奔春锣巷。
在马车里,长清才将这事的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遍。
着火的那座小院,正是两天前波儿抓到人的承恩侯府别院。
昨晚小院起了大火,一直到今日凌晨大火才被扑灭,紧接着就发现屋里出现了一具烧焦的女尸,面目全非,难以辨认身份。
很快便有目击证人站了出来,声称昨晚看见这座小院的屋主,也就是那位疑点重重的花娘,在宵禁前进了小院后,就再未出来。
又有住在隔壁院落的邻居说,昨天半夜他起夜时,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翻墙进了花娘的院子,随后没多久院子就起火了。
夜里巡逻的城防军发现了火情,立刻叫醒附近的住户组织疏散,同时调来了水龙车灭火。
在一片混乱之时,城防军抓到了一个可疑之人。
在审问过后,那人供述是受了花家大小姐的指使,杀人焚尸。
武左听完,顿时没了兴致,“先杀人,再焚尸,人家都交代得清清楚楚了,还要我去做什么?”
他还以为是什么死因蹊跷的难解之谜呢!
长清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花大小姐怀疑,死的并不是那个花娘,因此才要你通过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