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文晔斜了她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真的。”
“我就说嘛!”花锦鸢松了一口气,“郑贵妃要是真有本事让大皇子装腿疾,瞒过陛下这么多年,那她还不如直接干掉陛下,安安稳稳做太后岂不更容易。”
“休得胡言!”花文晔伸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子,被她给气笑了。
干掉陛下?
亏她敢说!也不怕隔墙有耳!
生怕自己这个胆大包天的侄女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花文晔也不再与她打哑谜。
“大皇子的通房上个月诞下一名健康男婴。”
“我去!”花锦鸢瞪圆了眼睛,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有被惊吓到!
“大皇子他才16岁!圣祖爷定下律法,男子20方可成亲!他疯了吗?”
“他清醒的很。认真说来,这还是你爹和你给他的启发。”花文晔无奈的摇头。
通房而已,非妻非妾,谈不上成亲,自然也就不会违反律法。
未足婚龄能否产子?花家给整个京城做了最好的回答。
花文昊花三爷之所以如此不靠谱,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本身年龄就不大,今年不过才27岁。
花锦鸢的生母当年大着肚子被人捆着四肢,送到花家门口时,花文昊才14岁,整个人都懵了。
后来还是他大嫂,也就是花锦鸢的大伯娘做主,将人接进花府养胎,等到日后年龄到了再正式成亲。
哪怕后来她生母因为难产伤了身体,缠绵病榻好几年都没挺到成亲的时候,伯娘依旧在她死后去衙门补了婚书,给她上了族谱。
京城里哪怕是和花文晔再不对付的人家,对于此事都不得不赞花家一句大义。
而如今大皇子有样学样,只需等到20岁,将那通房纳为妾室,给孩子一个正经出身,就谁也说不出他的错来。
最多也就是惹来陛下不喜罢了。
可他一个本就无缘皇位之人,陛下喜不喜还重要么?
现在不搏一搏,等到太子长成,他可就真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花锦鸢想通之后,表情跟吞了苍蝇一样难看。
自家亲爹亲娘当年可是被人算计的!
大皇子也好意思相提并论?什么玩意儿!
“他想父凭子贵做太上皇,那就冲着太子去啊!折腾贤王和我们花家干什么?挑软柿子捏吗?他就不怕磕断牙!”
看着侄女暴怒的像头小狮子,花文晔笑得很无奈。
这不是郑贵妃和大皇子不知道“软柿子”才是真铁板么……
难道还能怪这些年花家把这丫头保护得太好?
不过今日之后,这丫头恐怕就彻底进入某些人的眼线里了。
呵,要战便战!
花家从不惧怕任何人!
花文晔心中冷笑,面上不显,只是淡声道:“我是只忠于陛下的孤臣,贤王亦是忠心耿耿,拥护陛下,与太子交好。”
在郑贵妃和大皇子眼中,花家与贤王乃是坚定的保皇派,深得陛下倚重,比真正的太子党还难搞。
更何况自从陛下得知自己时日无多后,便开始将政务逐渐放手于太子。
说句不中听的,陛下恐怕巴不得太子能早日独当一面,自己也好安心休养,多活些日子。
陛下恨不得太子赶紧“夺权”,朝堂上下分外和谐,保皇派与太子党目标一致,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大皇子想要搞事情,难度那可不是一般的高。
他能用的砝码并不多,与太子相比,他唯一的长处便在于出身。
皇后傅氏出身于普通官宦之家,其父曾经官拜尚书,但如今已经告老还乡。太子地位稳固,外戚如果过于强大反而容易招来陛下猜忌,因此,一家子都很低调。
傅氏的兄长在淮南道当府尹,还有一个弟弟在老家河南道开了一家书院,除此之外,族中便再无可说道的子弟了。
可郑贵妃却不同,背靠荥阳郑氏,百年氏族根深叶茂不说,博陵崔氏、赵郡李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陇西李氏六大氏族更是同气连枝。
就比如记在郑贵妃名下的长公主唐苒,下嫁的驸马便出身范阳卢氏,不仅无需遵循旧例与公主分府而居,待公主相召才能见面,还能自由出入公主府,甚至保有纳妾的权利。
花锦鸢想到此处,表情突然变得怪异起来,面对自家多智近妖的大伯,脱口而出道:“不对啊!既然今日之事乃郑贵妃与大皇子所为,那驸马怎么……死了?”
要知道长公主纵使不是郑贵妃亲生,可也从小养在她身边,便是养条狗都该养出丁点儿感情吧?
更何况驸马本身还出自范阳卢氏?
单单只为了算计花家与贤王,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
花文晔闻言,面露嘲讽,“卢氏式微,近三代子弟中无论嫡系旁支都更醉情山水书画。大皇子无力相争时,为长公主择卢氏为婿,自然深谙陛下心意。”
可如今大皇子证明了自己能生出健康的子嗣,卢氏……便不够看了。
“可公主她……才刚刚大婚啊!”花锦鸢喃喃道,只觉得遍体生寒。
一条人命,一个女人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