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云娇拿出的象征着萧楚煜身份的玉牌,胡铭孝就懵了。
他接替李臣甫,才上任不久,可一直以来他都在听官府里的人说,萧楚煜就在燕北城,而且就在顾府,若有机会得见,说不准是个机遇。
但是,他从来都没见到过萧楚煜。
今儿这算是距离见萧楚煜最近的一次,还是见了一次玉牌。
但这也是身份的象征。
萧楚暝得保下,动不得,若让萧楚暝受伤,那别说乌纱帽了,就是他这项上人头保不保得住,那都是说不准的事儿。
可若是强护萧楚暝,就相当得罪了萧楚煜。
顾云娇和顾家若有不满,他还可以应对,毕竟商贾之家再富贵,在王权官威面前,还是得低头的。
但萧楚煜,是他万万惹不得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手心手背都得护着……他进退两难。
头疼的厉害。
顾云娇也不急,一早她就预料到了有这种可能,所以,能强行压制萧楚暝的东西,他都已经带来了。
今儿除非是皇上来,否则,萧楚煜不出雪神山,谁也带不走萧楚暝。
天王老子来,也是这一句。
顾云娇让人从村里抬了桌椅,她就坐在桌边上,而萧楚暝,则被他们的人捆了,丢在一方窄榻上。
胡铭孝带着人,守在帐篷门后,外面,还有萧楚煜的人兵刃相对……
情势让胡铭孝越看越头疼。
尤其是瞧着顾云娇优哉游哉,闲适喝茶,却半点都不打算松口的样,他更别扭了。
一旁,官府师爷给他支招,让他去找顾云逸。
顾云逸倒没推辞,他很快就出来了。
“二公子,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挟持皇子这可是要杀头的罪,你们这是何必呢?”
“胡大人这话,我怎么听不太明白?”
顾云逸面上带笑,温润的不行,简直是个笑面虎,可他一张嘴,就跟胡铭孝装糊涂打太极,这话简直让胡铭孝没法接。
抿着唇摇摇头,胡铭孝也不在兜圈子。
“二公子,你劝劝顾小姐吧,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份上,再闹下去,真惹怒了四皇子,这事定然没有办法善了。是,你们手里握着战王爷的玉牌呢,可战王爷必定不在,他那么睿智冷静的一个人,凡事都有自己的盘算,他也会审时度势,他若站在你们这边还好,他若是不站在你们这边,不帮着你们,那他再给你们安一个盗用战王玉牌的罪名,那不是更糟?”
“胡大人怎知,战王爷不会站在我们这边?”
“这……”
胡铭孝为难,皇家之中,皇子夺权那点事,岂是会轻易放到明面上来说的?
别管是那个皇子,别管是多大的野心,在外人面前的时候,谁还不都收着点?毕竟,一旦被皇上看破了野心,那有好结果的没几个。
谁也赌不起。
而这些事,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谈论的。
话就在嘴边,胡铭孝却没法说。
瞧着胡铭孝为难,顾云逸也不跟他兜圈子。
“其一,四皇子暗算战王爷在先,现在,战王爷还在雪神山里,生死不明呢。胡大人有这个闲心在山下看热闹,劝这个劝那个,倒不如上山救人。
其二,我们并没有挟持四皇子,这两个字,胡大人说的太重了。
你可能不知,我家小妹早已得了皇上赐婚圣旨,乃是皇家认可的战王妃,只是尚未公告天下罢了。胡大人若想看,我可以请圣旨出来,让大人瞧瞧。战王妃请自家四弟过来小叙,何谈挟持?
其三,胡大人也应该清楚,四皇子得罪不得,可战王爷也得罪不得。两害相权取轻其,这种时候,站两方不如站一方。胡大人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
顾云逸说话的声音很浅,除了他和胡铭孝,再没有其他人听见。
可这浅浅的声音,于胡铭孝来说,却像是平地惊雷。
一句一句的,炸的他头皮发麻。
什么陷害战王爷?什么生死不明?什么赐婚?什么战王妃?什么站一方做选择?
这些话,他好像都懂。
可又不是太懂。
更或者说,他不想懂。
顾云逸将胡铭孝的模样都看在了眼里,他勾唇笑笑,缓缓继续。
“胡大人,你才来燕北城,可能还不了解燕北城的情况,也不了解顾家。顾家虽然是商贾之家,可自来都不干为非作歹的事,劫持皇子的事,我们更做不出来。如今,我们不过是跟四皇子一起,在山下等战王爷平安归来而已。四皇子在,战王爷的平安就多一分保障,四皇子不在,那战王爷的安危就失一分稳妥。胡大人,我只问你一句,若战王爷出事,你担待的起嘛?”
“这……”
“眼下什么都不做,或者进山寻人,至少可以求个明哲保身,若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只怕胡大人这官位坐不稳。”
该说的,顾云逸都说了。
他也看出来了,胡铭孝胆小怕事,并不是那种一身正气,真正能办事的人。
利诱不如恫吓。
眼下这样,胡铭孝基本就已经按下来了,没了他这重指望,萧楚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