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夫人信了宁蔚的话,转头开始数落宁荷。
“不是,这……”宁荷急了,指指宁蔚,想要申辩。
钱老夫人板起脸,沉声说道:“什么不是,借钱不还,那不是君子所为。
老身与你说,荷姐儿,人活着,诚信至关重要。
不要学商贾人家那一套,眼里只有利,连借的钱都想赖,往后谁敢再借你东西?嗯?”
听着钱老夫人含沙射影的说自己,小赵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插嘴道:“母亲,荷儿怎么可能借小……宁蔚的银子?”
宁荷买那支簪子,她是知情的。
那银子,是她给荷儿的。
钱老夫人冷眼扫过去,“老身让你说话了?
今日之事,老身还未与你算账。
荷姐儿一个好好的姑娘,被你教成什么样?废话连篇,胡搅蛮缠,唯利是图。
荷姐儿回去好好抄经文,好好反省。
至于赵氏,带着你的人滚回凌云苑,往后,少来静安堂,老身眼不见心不烦。”
宁荷急了,“祖母,你偏心!明明是宁蔚谎话连篇。祖母你不罚宁蔚,还偏袒她。”
钱老夫人看向宁荷,训斥道:“没大没小的东西,宁蔚是你长姐,长姐如母,有你这般直呼其名,大呼小叫的吗?”
宁荷平日对钱老夫人就颇有微词,心里压根没有敬重二字。
此时被钱老夫人训斥,心里的火气直往头上涌,冷哼一声道:“哼,她算什么东西!”
钱老夫人怒了,抬手指着门口,“不服管教的东西,你给我滚。从今往后,不要再踏静安堂的门。老身没你这个孙女。”
宁荷边起身边说道:“走就走,往后,就是你差人去请我,我也不来你这儿。”
钱老夫人冷笑,手指着宁荷,对赵氏道:“睁大眼睛看看,这就是你教导的好女儿。大逆不道的东西。滚,都给老身滚!”
宁蔚等宁荷与赵氏离开后,想向钱老夫人告辞。
钱老夫人先开口说道:“蔚姐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说给祖母听。”
宁蔚想了想,如实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钱老夫人听后,沉默片刻,挥了挥手道:“你去吧。”
钱老夫人斜靠在软榻上,看着宁蔚与胡锐一前一后出了堂屋,长长的叹口道:“鸡飞狗跳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悦娘没有接话。
这个家,赵氏与二小姐都不是省心的,以往,大小姐与二爷隐忍,还能相安无事。
如今,二爷与大小姐不再忍让,争吵自然就越演越烈了。
钱老夫人幽幽的说道:“荷姐儿跟赵氏一样,心狠手辣。老身若是撒手去了,宇哥儿与蔚姐儿的日子,唉,老身想都不敢想。”
悦娘劝慰:“老夫人要想开些,就算为了大小姐与二爷,你也要多活些日子。”
钱老夫人苦笑道:“老身这把老骨头,只能活一天算一天。唉!”
悦娘说道:“老夫人放宽心,大小姐极有主见,又有胡先生相伴左右,不会有事的。”
钱老夫人没有悦娘那乐观,“百密还有一疏,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
你看看荷姐儿做的事,主意都打到牙所了,这回若不是胡先生心细发现异样,谁知道结果会怎样?想想都后怕。”
悦娘点头附和,“确实是这样。不过,大小姐沉着稳重,脑子灵活,趁机教训了夫人与二小姐一顿,短时间内,夫人她们应该不敢乱来。”
钱老夫人叹气道:“但愿意吧!”
冬卉送茶过来,悦娘从冬卉手里接过茶杯,递到钱老夫人面前,“老夫人喝点茶。”
钱老夫人接过茶杯,低头抿了口茶,随手将茶杯递给悦娘。
悦娘随手将茶杯放到桌上,继续宽慰道:“老夫人想开些,一人一性情。大小姐明事理,是个有主见的,有先生陪伴在左右,大小姐吃不了亏。”
钱老夫人微微点头,“今儿让我感到欣慰的,就是蔚姐儿,有头脑,遇事不慌。
经此一遭,希望赵氏与荷姐儿有所收敛,别再去招惹蔚姐儿与宇哥儿。”
悦娘笑笑,转移话题道:“不早了,老夫人该歇歇了。”
另一边,赵氏出了静安堂,追着宁荷,一路追到翠雪阁。
“荷儿,你走这么快做甚?阿娘追都追不上。”小赵夫人进屋朝宁荷抱怨道。
宁荷气哼哼的坐在软榻上,将脸撇到一边,不作回答。
小赵夫人走到宁荷身边坐下,温声问道:“还气呢?”
宁荷恼火的说道:“能不气吗?祖母就是偏心,她眼里只有宁蔚。宁蔚说什么都是对的。气死我了。”
小赵夫人将手搭在宁荷的肩上,温言道:“老太婆偏心,又不是第一回了,有什么好生气的?想开些,气坏了自己不划算。”
宁荷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我能不气吗?我也姓宁,也是她孙女。
我不求她一碗水端平,但在众目睽睽之下,死老太婆起码该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她今日这般对我,下人如何看我?让我如何在人前立足?”
宁荷气极了,开口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