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荷翻了个身,看到搁得她生痛的罪魁祸首——石景扬为她雕的那只生肖羊。
宁荷躺在软榻上,伸手拿起木雕细看起来,仿佛看到石景扬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木头,满眼温柔的凝视木头的样子……
宁荷长长的叹口气,喃喃道:“我竟活得羡慕一块木头。”
说着,宁荷摸了摸小羊的头,轻声道:“你被他握在手里,定是很幸福吧?”
“你家小姐呢?”门外响起小赵夫人的声音。
“回夫人,小姐在屋里。”
翠雪阁的事传到凌云阁,小赵夫人听说女儿被宁蔚欺负了,立即带着丫鬟婆子过来。
宁荷听到小赵夫人声音,将手里的木雕塞到靠枕底下,起身迎出去。
小赵夫人进门见宁荷好好的,悬起的心稍稍往下放了点,“荷儿,你怎么样?没有伤着吧?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
小赵夫人转头斥责翠雪苑的一众下人。
众丫鬟婆子垂手侍立在一旁,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大气也不敢出。
宁荷握着小赵夫的手,低声宽慰道:“阿娘别生气,女儿无事。”
说完,宁荷对方容道:“嬷嬷,带她们下去。”
方容得令,赶忙带着下人退出去。
小赵夫人坐到软榻上,盯着宁荷上下打量,担忧的问道:“荷儿,真的无事?”
宁荷撒娇道:“真的无事,阿娘不必担心。”
小赵夫人听了宁荷的话,见她也不像有事的样子,心才落到实处。
“你呀,就是心太善。
那贱人过来,你就不该让她进院子,若敢硬闯,你便趁机让丫鬟婆子狠狠的揍那小浪蹄子,就是将其打死,也是她活该。”
小赵夫人只知道宁蔚带着人进了翠雪阁,还不知道宁蔚从宁荷这儿拿走了五万两银票。
宁荷边给小赵夫人倒茶边笑着说道:“谢谢阿娘,阿娘最疼爱荷儿了。
荷儿记好了,宁蔚下回若敢再来,荷儿就照阿娘说的做,将她打出去。”
小赵夫人接过宁荷递过来的茶,问道:“小贱人过来做甚?”
宁荷未作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小赵夫人说了,五万两银子的事也如实说了。
果然,小赵夫人得知宁蔚从宁荷这儿拿了五万两银子,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厉声骂道:“小贱人是穷疯了,跑到你这儿来讹银子,老娘去找她算账。”
宁荷赶忙拉住小赵夫人的手,温声劝道:“阿娘冷静。”
小赵夫人转头问道:“小贱人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让我如何冷静?
荷儿你别拦着我,我去找小贱人算账,再去找老太婆好好评评理。
哼,老太婆教导的好孙女,竟敢朝你伸手要银子。”
宁荷紧紧拉住小赵夫人的手,“阿娘,这事,是女儿处置不当,让人拿了把柄,理亏。”
小赵夫人脱口说问:“什么理亏了?你什么也没做,你理亏什么?”
“阿娘,这事……”宁荷茫然的看着小赵夫人。
小赵夫人看着宁荷,郑重的说道:“你什么也没做,哪来的把柄?”
“可是,牙所那个婆……”宁荷抬手指了指外面。
小赵夫人反问道:“牙所的婆子怎么了?关你何事?这事,就是小贱人自说自话,目的就是朝你讹银子,她就是欺负人。”
宁荷好像有些明白了,眼睛闪过亮光,但还有些不放心,“可是,牙所的婆子见过谷姨。”
小赵夫人说道:“见过又如何?方容死不认账,谁能奈何她?
荷儿,你样样比小贱人好,你没有害她的理由,而她,从你这儿拿走银票,是众人看见的。”
宁荷连连点头,“阿娘,荷儿明白了。”
宁荷看赵氏的眼里满是崇拜,长这么大,她从未像此刻这般钦佩过一个人。
小赵夫人接着说道:“一会,咱们去静安堂大闹一场。
你什么话也不用说,只需记住,你什么也没做,方容也没做。
一切,都是小贱人自说自话。其他的,看阿娘的。”
宁荷重重的点头,“好,女儿明白。”
小赵夫人说道:“让方容进来,我给她说几句。”
宁荷点头,扬声道:“容姨,进来。”
方容听到宁荷的喊声,心里咯噔一下,提心吊胆的推门进来。
小赵夫人见方容进来,朝她说道:“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方容心里更紧张了,快速的看向宁荷,宁荷见她看过来,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方容朝小赵夫人曲膝道:“是。”
小赵夫人等方容靠近些,低声说道:“今日之事,我都知道了。
你只需记住一点,牙所的事,你一律不知,荷儿从未让你做任何事,而你,整日跟着荷儿,只知与荷儿吃穿住行相关的事。
别的,你一概不知。明白了吗?”
宁荷接过话来补充道:“今日的一切,都是大姐自说自话,目的是为了向我讹银子。我碍于姊妹间的情分,不想她太丢人,所以才给了她银子。”
方容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是,老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