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姐,到地方了。”司机下车帮忙把行李拿出来,助理小琴看着外面阴郁的天气,匆忙找到雨伞,生怕突然下雨淋到陈清荷。
两人刚一下车,雨水便倾泻而下,滴滴答答落在雨伞上,将原本就老旧的村庄笼罩在一片灰暗中,站在电闪雷鸣的村口,仿若置身在恐怖电影中,周围一切都显得太过阴鸷诡异,让人头皮发麻。
“小姐,”小琴有些惶恐的看着陈清荷,艰难的问道:“咱们还进去吗?”
司机提着行李走过来,陪笑道:“导演他们都在村里呢,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走吧。”陈清荷神色淡淡,抬脚向村子里走去。
小琴偷偷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的给她打伞,脸色极为苍白。
司机倒是乐呵呵的,“南方就是这样,等天晴了风景可好了,你们别害怕。”
陈清荷没理会他,微微侧过头,目光看向身后黑钺钺的大山,在雨水的阻隔下,仿佛一尊巨兽,潜伏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瓦房里有微弱的灯光透出来,偶尔还能听到低咒的声音,陈清荷收回视线,跟着司机走到了剧组落脚的房间,也是瓦房,不过里面要热闹的多。
周导正满脸愁容的看着大雨,嘴角抿得很紧,他们来之前,天气预报显示最近不会下雨,没想到第一天就碰到了这样的事。
“明天应该就会放晴,”副导演自我安慰的说道:“还好住在这里不用包酒店,省钱多了。”
周导瞥了他一眼,“人都来齐了?”
“就孟庭和杨溪溪还没过来,其他人都到了。”
周导立刻拉下脸,冷冷说道:“让他们快点,主角不来,这部戏还怎么拍?”
“是是是,我这就去给他们打电话。”副导演笑着取出手机,才发现手机竟然没有信号。
“这……”他看向连绵的雨势,唉声叹气道:“大雨影响了信号塔,估计明天才能联系到他们。”
周导沉默了一下,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走进瓦房后,陈清荷掐指打出一道法诀,把身上的湿气冲刷干净,随后去了剧组给她安排的屋子,是东边的一处小屋,离导演他们住的地方不远,屋前还种了一棵槐树。
“小姐,”小琴用钥匙打开屋门后,牙齿一直在打架,抱怨的说道:“这里的条件也太差了,听常务说,不仅要自己烧水洗澡,连上卫生间都要去旱厕,太不方便了。”
陈清荷看了她一眼,“你要是呆不习惯,明天可以回b市。”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琴急忙摆摆手,讪讪的说道:“我就是觉得小姐太受罪了。”
“我没关系,”陈清荷打开灯,白炽灯将房间笼罩在一片昏黄中,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还有一张木桌子,地上放着几个塑料盆和一个暖水壶。
小琴麻利的给陈清荷收拾好床褥,又倒了热水出来递给她。
“小姐,你肚子饿吗?我去常务那找点吃的。”
“不用了,”外面的天色很黑,伸手不见五指,陈清荷指了指行李箱,“里面有速食,你饿了自己吃。”
“哦。”小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打开箱子找了些食物出来。
陈清荷脱下鞋,目光透过头顶狭窄的窗户,仿佛能看到大雨尽头的场景。
她在魏家村感觉到了浓浓的阴气,一闭上眼睛仿佛有无数的亡灵在耳边尖叫嘶吼。
怨气,无尽的怨气,从村子的四面八方将整个村庄包裹。
不知是什么原因,村子里的人却没有受到影响,这也是陈清荷没有出手的原因。
简单的洗漱过后,两人就熄灯睡下,屋外的雨一直下到黎明时分才终于停了。
“吱呀”的开门声在死寂的清晨极为刺耳,陈清荷蓦然睁开眼睛,穿上鞋从屋里走出去,一股白雾将视线全部笼罩,空气中隐隐传来腐臭的气息。
陈清荷将灵气覆盖在眼睛上,透过雾气,只见一道瘦瘦小小的身影从最里面的瓦房里走出来,是个极为年幼的孩子。
他赤着脚一瘸一拐的往村口走,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头发和脸都很脏,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
他走到村门口,就趴倒在了地上,抓起手边的野草,也不管有没有泥,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陈清荷这才注意到,他瘦的可怜,浑身上下只有一副骨头,比福利院的孤儿还要虚弱。
野草太过锋利,他吃的满嘴是血,但始终没有停下来。
陈清荷在他身上感觉到了浓浓的求生欲,尽管他看起来才两三岁。
她抬脚正要走过去,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小朋友,你在做什么?不要随便吃野草,你快停下来!”
姜语冰急忙朝他跑过去,看着他可怜的模样,心疼极了,“姐姐这里有吃的,全都给你,你不要再吃野草了,不卫生也没有营养。”
陈清荷这才发现,雾已经散了。
她深深看了姜语冰一眼,抬脚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虽然她也想帮忙,不过姜语冰是天命之女,小孩跟着她能蹭些气运,日子说不定能好过些。
小琴去场务那里拿了盒饭过来,两人吃过早餐后,太阳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