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她......一直留着呢。”刚才进屋,她们都看了了,屋内虽然打扫的还算干净,但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可见,这些看管的婆子,把何氏的东西都搜刮了个遍,能保留下这个梳子,也是难得了。
“何氏。”秦卿言只是轻叹了口气,向趴在地上的人走去。
“姐姐,小心些。”宋芷铃和莫莹不约而同的拦在了秦卿言面前,生怕何氏会突然起来冲撞了秦卿言。
“无妨。”秦卿言拍了拍两人的手,如此居高临下,反而看得更清楚了些,一条素色的罗裙,只半成新,身上无半点饰品,连头发都是随意挽了一半,只那发间,有一半都是白发。
“坏人,坏了,朔儿,他们都是坏人,坏人......”何氏依旧宝贝似的护着她的梳子,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王婶不记得言儿了吗?”秦卿言顾自走到不远处的一把凳子旁坐下,然后看着不远处的何氏,开口,叫的却是‘王婶’,称呼一如以前。
而何氏,还是在呢喃着那几句......
“王婶是觉得装疯卖傻能保全自己的性命,还是觉得这样能给凤朔报仇?亦或是,王婶不会指望王叔会来救你吧?”秦卿言手中,拿着一块玉佩把完,这还是昨夜回去之后,她让丁香找出来的。
这枚玉佩,是年幼之时凤朔送的,以至于压在箱底都忘记了扔掉......这也是她身边,唯一跟凤朔有关的物件了......
“姐姐,她装疯?”这装的,也太像了吧......好吧,她也没见过疯子,不知道真的疯子长什么样,可是一见何氏,她并未觉得有异常啊。
“王婶还记得吧,这枚玉佩,还是朔哥哥送给言儿的,当初,他好像是去大庸了吧,回来的时候,送了王婶这把牛角梳,送给言儿的却是这块暖玉,我想想啊,当初王婶是怎么说的?哦,王婶说:‘朔儿你个小没良心的,就念着你言妹妹了,拿把破梳子来打发母妃。’......王婶,言儿没记错吧?”说这话的时候,秦卿言是看着玉佩的,说完,才抬头,捏着玉佩的带子,把玉佩垂在半空,就这么晃了晃啊。
何氏握着牛角梳的手紧了紧,并未抬头,但是嘴里的话却是停了,仿佛静止了一般,一动也不动。
“王婶不想知道外面的事情?或者,是王叔的消息?还有,你的儿子到最后说了些什么吗?”秦卿言知道自己说这些有些残忍,但是,如今就算她不想提及凤朔,也只能利用凤朔来激起一个母亲对儿子最后的那份心了,这以后,她想,真是就结束了。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们,我的朔儿怎么会死,他怎么会死,是你,是你害死了他,是你,是你!”何氏突然看着秦卿言,眼中一片猩红,恨不得杀人的表情,但是她知道自己,根本伤不了秦卿言分毫,所以只能惩口舌之快。
“姐姐小心。你既然没疯,为何要装疯?”宋芷铃挡在秦卿言面前,莫莹则靠近何氏,以防她突然起来。
“不装疯你们怎么会放过我,我怎么看得到你们的下场,你们害死了我的朔儿,一定会有报应的,一定会,朔儿在天之灵,不会放过你们的。他那么爱你,你却要了他的命!”何氏身嘶力竭的冲秦卿言吼着。
外面的凤轩,已经快站不住了,要不是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他早就冲进去把秦卿言带出来了,还要顺便割了何氏的舌头,让她再也说不了话。
“你真的觉得,是我们害死了他?你知道,是谁替他收的尸,又是谁把他带回关内安葬吗?”秦卿言冷笑一声,也不在意何氏那些咒骂,反问道。
“别以为你最后做了那些事我就会感激你,要不是你,朔儿怎么可能会死,我的朔儿,才二十岁,大好的年华......”何氏想提凤朔,就满是神伤。
“你错了,收尸的不是我,安葬的亦不是我,是你一直想要他命的凤流风,是他不记前嫌,让你的儿子不至于弃尸荒野,变成孤魂野鬼。”秦卿言几乎是面无表情,不是她心狠,而是这时候露出什么表情,何氏除了说她狠,就是说她假惺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个孽种,他怎么可能这般好心,不可能!”对于秦卿言说的,何氏一句都不愿相信。
“就算你不愿相信,这也是事实。还有,你可曾知道,自己的儿子临死之前说了什么?他说,自己后悔了,他求我们,把他的尸首带回大暄的土地,他还说,要我们原谅他,还有,他对不起凤流风。可是,他从头至尾,都未提起你们,生他养他的父母!”其实,秦卿言也挺为凤朔不值的,这一生,都不知是为何而活,到临了才惊觉,自己只是个棋子罢了,还不知是为何人做嫁衣。
“不,不可能,你说慌,你说慌,我的朔儿,他最是孝顺了,他怎么可能不念着他的母妃,他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不,朔儿,朔儿......”何氏一阵哀嚎。
“如果不是你们心中那些私欲和对权力的贪恋,说不定,凤朔还真的可以快意江湖,逍遥过完一生,可是你们呢,何曾关心过他,人都没了,你这个当母亲的,到还是念着他一二,可是王叔呢,何时心中有过他这个儿子?”秦卿言的语气,带着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