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沈卫民这乱棍子给打中了,徐长青当天再从学校回来就听说白秀莲没等白成刚一起回县城就走了。
这个据说,她还是在回家的路上经过队院听她爷爷所说,她爷爷还是主要说他孙女婿已经回县城时提到。
就那娘们!
真真是一个很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还就没多少人放在心上,偏偏她还就谋害了她二姐,拐骗了白蜜。
徐长青没去细问,哪怕她大舅当时就在队院办公室,她也没想进去找她大舅询问得知真相后有何感想。
“债有主,冤有头。”何况变故最初发生的时候,当年她大舅还不在家,如今只怕最为难的还是她大舅。
所以这次她就是不赞同牵扯到刚子哥,但也理解沈兄做法,更理解她爹投鼠忌器只能用软刀子的无奈。
就如此刻匆匆赶到她家的大舅娘,其实,她很理解她大舅娘矛盾心思的,真没必要时不时就瞄她一眼。
说话归说话,何须打量她神色。刚子哥不是说了嘛,如今就她不知“真相”,那就让她蒙在鼓里好了。
“……酸菜要是吃完了就上家里拿,知道你嫌麻烦就不喊你上家里吃了,天黑了记得关好门。”
“好的。”徐长青赶紧点头,“吃完了我就去拿,放心好了,饿不着我。又不是外人,我才不会瞎客气。”
看着就是这会儿点头抬头而笑,双手依然如穿花蝴蝶般得飞快编织着柳条柳条簸箕的徐长青,徐大花唯有暗叹。
那事儿,她咋开口?
说是一场意外吧,只怕姑爷和这孩子都认死了理;说可能就是小姑子一时鬼迷心窍,她也说不出口。
送走千叮万嘱的徐大花,徐长青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路口之后摇了摇头,她转身进去就关上了院门。
这天?
气温又明显下降了,看起来又想要下雪了。关外的春天来的总是很慢。好在再迟,春天还是会来。
再转了一圈后院回外屋地瞧了瞧编了一半的柳条簸箕,徐长青也不打算再收拾起来,就让它们这么摆着好了。
干这些活计总比手上那本书要合适,如此一来也好避开来个人不是喊她去吃饭就是闲聊接不上话还尴尬。
看看这时间,她爷爷又是一准不回来吃晚饭。队院那两间偏厦子那边是没做豆腐,但如今天冷还是热闹得很。
大炕上大老爷们围着火盆,相互调侃几声,闲聊几句,再唠唠家常,她爷爷就能打从心底的笑出花来。
尤其是这两天,老兄弟还能围着一起听戏匣子,她爷爷就更开心了,她回来之前她爷爷还跟个小孩儿似的。
得亏她早上又拎了些粉条过去,不然就靠偏厦子那一锅已经炖得没多少油水的白开水,他非得挨饿不可。
就她一人在家,她也懒得接下消耗自家油灯的那点子油,索性就跑进长青园吃过饭之后开始做起了肉酱。
这么一忙活,自觉味道还不错,接下来的日子,徐长青除了上学,在家她就开始捣鼓起各种口味的肉酱。
一周过后,考虑到新家那边目前还不缺鱼肉,给她爹打了个电话得知那边吃好喝好,她也就没先托人带过来。
到底是老麻烦外人带东西不好,何况还是开了坛子就可吃的吃食,她也被她刚子哥所言的下耗子药给惊着了。
趁着这一天正好在县城打电话,徐长青又买了坛子回家,要不然她之前所购的小坛子存货可就不多了。
这居家过日还就少不了坛坛罐罐,就这,她还没来得及用长青园的好水好材料酿些地瓜酒高粱酒出来。
酒,她还是会酿的。可以说还没学会如今纳鞋底,她就已经学会了如何酿地瓜酒,她小爷爷就是其中高手。
当初年幼时得知小爷爷从老丈人开的私营酒坊学了一手,有那么两年年景好,小爷爷酿酒时她就偷摸着学了。
也多亏了那时年幼没谁提防她,要是换成如今还就连靠近半步都不行,小爷爷不必二爷爷,他就分得很清楚。
就算是不得已要给侄孙传手艺,他也绝不会挑她。她爷爷这一脉,他最看中的就是大侄子,再就是大侄孙。
她?
和她爹一样。
不受祖母待见。
紧跟着身为她太奶奶的老儿子小爷爷,他也是如此,赫然忘了老徐家要不是她奶当年掏出所有私房钱?
他一个当小叔子的就是不在那年月饿死,又何来的钱去酒坊当学徒,还有聘礼娶了人家姑娘回来生了一窝崽。
所以她就算是偷师成功,她也不怎么待见她这位小爷爷。为人不着调又蠢得要命,居然还嫌她姐弟仨克人。
所以她娘让她改改脾气,别显得性子太独,她是真改不了。即使如今面上一团和气,但被伤害又如何放下。
抛开这些想起来就让人心情不愉快的琐事,徐长青又一头钻进她的肉酱,兼顾烟咸蛋熏肉晒鱼干的大业。
要不是沈卫民特意抽空跑回来一趟问起需要准备什么生日礼物,徐长青就差点忘了还没准备她爹四十岁贺礼。
之前她倒是一门心思考虑给她爹买一辆自行车,可如今一家人在矿区,她爹还需要什么自行车?
手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