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一出好似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再从食堂用过午饭出来,不单单是急着想给老伴报信的老崔?
就是想起沈卫民就是何佩英家三小子的董新国也借着还需要准备资料为由让出了与徐启光合住的宿舍回了办公楼。
去的宿舍楼就是常见的一栋两层红砖筒子楼,一条长长的、光线略显黯淡的走廊,串起许多十个平米左右的单人间。
徐启光和董新国的宿舍就在二楼左边最里面的位置。十多平米的房间里面的家具是怎么简单怎么来,布置堪称寒酸。
除了中间有隔着布帘子的两张床、两张一行三抽屉的红色写字台、两椅子两凳子,就剩下摆在角落罢工的煤炉子。
难怪长卿老觉得她爹不容易。这日子过的,连个衣柜也没,就跟单身的老光棍没啥两样,吃的更是一准在食堂。
进来之后,沈卫民瞟了眼靠窗位置床底下摆着倒是非常齐整的木箱纸箱,又瞟了眼门口的脸盆架,他是暗暗摇头。
“来这边坐。”徐启光先示意沈卫民坐到靠窗那边的写字台那边,“好了,现在没人了,是有何急事赶来?”
“果然瞒不了您。”沈卫民先赞了句,走近时目光落在压了块玻璃的写字台上面,他的神色就是一怔。
别说上面摆着相框了,居然玻璃压的地方连一张相片也无。“我今天来,长卿还不知道,没敢先告诉她。
您这段时间不在家可能还没听说白秀莲上咱家找长卿对质来了。”沈卫民简单地说了一下这件事的起因和经过。
随后他这才道出自己顾虑,“以我看来长卿就是不说,但她这两天好像已经有些明白白秀莲干了啥事儿惹恼您。
她多聪明的一个人,明知撕破脸对她没好处,之前还就干了,我担心她下一步是不是非得要她亲自动手不可。
就那么一个东西,我不想脏了她的手。她心里要是不痛快了,换我来动手就行。可惜就您的话,她能听进去。
今儿来就是想您给长卿写幅字,不用多写,就一个静字就很好。回头我就告诉她,您说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徐启光听完,沉吟片刻之后先微微颔首,“你也别动。回去之后就告诉我家长青,就说是我说了,静观其变。”
说着,徐启光站起身先去拉床底下一个木箱,“你也是。这段时间先安分上学,如今还不到你四处野的时候。”
嘶~
还真被盯上了。
“我没野。”
“卡车好开?”
得!坦白吧。沈卫民禁不住闷笑出声,蹲到徐启光身边:“好,我保证老老实实在家守着长卿哪也不去。”
“我闺女要你守?”
“那就让长卿守着我了。”
“混小子……”还想玩字谜了。徐启光先递给他一个袋子,“老实点。就你打小淘的,没谁敢要你这号姑爷。”
沈卫民连忙喊冤,“爹,您可甭中了董大头的计。知道他干啥开玩笑说我差点打破他家小崽子头不?
那是他家崽先不讲理。不是我背后道人是非,他那老儿子真不行。屁大点就忙肚子坏水,老挑唆人打架。
那会儿才几岁来着,我跟丁大爷家的大毛来这边玩,他就欺生,自个不出头还让他哥几个赶我,坏得很。”
我看反过来还差不多。就人家那老儿子长得斯斯文文的,不会夸夸其谈,腼腆的就关顾会低头抢活干?
徐启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站起身就提醒道:“先别开袋子,来帮忙倒墨水。要不要给你也写一个大字?”
“啥字?”
“你想要啥字?”徐启光缓缓铺开一张卷着白纸,暗道一声可惜无宣纸。
“能不能多写一个字?‘同意’两字就很完美。有了您这两字,我就可好办事多了,名正言顺就能管事儿。”
“还想管啥事,你已经件件没落下,还不满意?”徐启光睨了眼还想得寸进尺的混小子,“五年,不能过了。”
沈卫民乐了,“爹,先给我一个名分呗。”
徐启光顿时失笑。
“爹?”
“看你表现。要是你能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不该干的别干,等明年不是不可以先和你爸吃顿饭。”
“比如?”
“自己寻思。”
“明白,我肯定不会让您失望。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长卿板着脸,我就腿软。我就是有贼心也没贼胆。”
“就是没板着脸,也不能胡来。”
“肯定的。”沈卫民欣然应下就静等老丈人挥墨竖下一勾。瞧瞧,他就说要攻下老丈人还得要死皮赖脸。
这回说到明年?
争取下次来就提前到年底。等一个“静”字跃然纸上,沈卫民道了一声好字就提到了今天来的第二个目的。
“进修呀?”徐启光见混小子接过毛笔清洗,他也未拒绝,就无声的笑了笑摇头,“快了,明年二三月。”
这么晚?到明年二三月岂不是还得要大半年……沈卫民灵光一闪,“是全拿下了,先升再去进修?”
“差不多。”
“您快给我说说是咋回事。我好回去告诉长卿,好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