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生性多疑,这种半真半假的话果然引起对方的兴趣,又不至于将他逼的太紧。
男子鹰钩般的鼻子呼出了口浊气,随即开口却是冷笑中带着胜券在握的意味。
“好,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你应该也不想因为自己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就害的族人无辜枉死吧。”
男人的话意味深长,他笃定这次鲛人族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所以他并不着急,有的时间和他们慢慢玩。
穆勒回到牢中时,早已焦急等待许久的族人立刻蜂拥而上,七嘴八舌的询问着对方的目的。
他重重叹息一声,但眼神里是止不住的悲壮。
“他们要的,是夜皇鲛晶!”
一语毕,牢中立马寂静的只剩众鲛人的倒吸气的声音。
商父的眉头已经在听到这话时拧成了结。
他若有所思的开口:“这夜皇鲛晶,早在百年前族中遭遇重创时,由前族长藏了起来,至今未见踪影,这,我们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穆勒不语,还有句话他没有说,即便拿出了夜皇鲛晶,对方也不会放过这个屠杀鲛人的机会。
毕竟每个鲛人体内或多或少也有部分鲛晶。
甚至鲛人泪,哪怕是能入药的鳞片,对他们来说都是唾手可得的宝贝。
这些暴虐、贪得无厌之人绝不会就此收手。
而地牢的不远处。
林溪和天蓝蛰伏在离地牢入口最近的珊瑚丛里。
商鹊还有别的任务。
林溪将手中的黑色瓷瓶交给天蓝,语气格外凝重:“靠你了。”
地牢中的鲛人们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惊呼声。
一直在照顾受伤鲛人的一位年纪稍大的女性鲛人立马识出了门口的鲛人身份。
“是天蓝!天蓝也被他们抓了!”
天蓝自小父母双亡,所以他从小不得不被逼着掌握一身熟练的捕猎本领。
而在他还未成熟之前,一直都是这位上了年纪的鲛人如母如父的教导他。
此刻看着面部擦伤,被两个人类押进来的天蓝。
那位鲛人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将新捕到的鲛人扔进地牢,两人便仿佛立了功一般欢欢喜喜的出去了。
刚被捕进来的鲛人,脸上却一改颓败之色。
眼角下的破损处更添了一分阳刚帅气。
他格外温柔的搂着已经略显佝偻的年老女性鲛人。
不住的擦拭着她的眼泪,轻声哄道:
“奶奶,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别怕,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身旁的人一脸不解。
直到他从怀中拿出人类标志明显的瓷瓶时,身边的鲛人才投来或好奇或不解的眼神。
只有穆勒和商父悄然对视了一眼。
这瓶身上,分明是林溪的气息。
这股气息微不可查,离得最近的鲛人也嗅到了一丝令人反感的人类味道。
他指着天蓝道:“你和人类成一伙了?这东西该不会是拿来迷晕我们的吧!”
这句话瞬间一石激起千层浪。
鲛人中开始响起反对的声音。
“天蓝啊,你这是?”
停止了哭泣的老人此刻抬着头认认真真的问道。
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慈爱,没有一点要怀疑他的意图。
她不相信天蓝会与人类同流合污,她的询问是为了给他一个说话解释的机会。
可天蓝的话却令他们更加惊掉下巴。
“是,这是一个叫做林溪的人类给我的,但绝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这些药对鲛人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只是为了迷晕地牢外的人。”
可是鲛人们听到人类二字,瞬间哄闹了起来,他的后半句话霎时间被淹没在一道比一道高的声音里。
他有些焦急,想到林溪叮嘱自己的任务,如果没有完成,首先在让鲛人们离开地牢这一步就前功尽弃了。
地牢外面,看着一脸无辜的装作是漏网之鱼的鲛人。
象征性的反抗了几下,随即便作不敌状,被看守地牢的人抓了进去。
可是一个钟头过去,地牢门口的人毫无反应。
林溪心中暗道不好,她的药只要扩散开,不出一炷香,门口这些人便会迅速倒地。
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他们还毫无变化,看来天蓝在里面遭到了什么麻烦。
此刻的地牢里,无论天蓝如何解释,他们都认定了林溪一定是串通外人导致入侵的根本原因。
连带着忌惮起了他手中的瓷瓶,根本不给他下药的机会。
众鲛人僵持之际。
一道威严的老者声音从中心处传来。
“好了,我相信天蓝。”
年迈的女性鲛人眼见着就要护不住天蓝,此刻听到这话犹如救赎。
“是族长!”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