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声大吼,倒是镇住了所有人一瞬间。
然而很快,我就悲哀地发现,可能是我以前窝囊的形象太过根深蒂固了,这帮鸟人根本不怕我。
短暂的鸦雀无声之后,他们的热情迅速回潮,一个个更加欣喜若狂地问我生路在哪里?生路在哪里?
我恶狠狠地说生路你妹啊!你们不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吗?生路不知道,但我给你们找到一条死路了,来不来?
可能是我这话说得太绝,周围一时间居然有点冷场。
剩下几十号还活着的同事,都集体面露难色看着我。
又是于曼丽站了出来,说我们还有得选吗?去!
这个女人像是天生就有煽动他人的能力,给她这么一鼓动,几乎所有人都嚷了起来,说去,去,去!
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丢下一句:“不怕死那就跟着来吧!”
“噔噔噔……”
我听见身后响起杂乱的脚步,他们果然跟上来了。
但没走两步,就有人觉得前进的方向不对,连忙冲上来拉住我问这是要去哪里啊,怎么像是回那个酒店的?
我恶趣味地一笑,说答对了,可惜没奖励。
下一瞬间,我就听见刚刚还紧跟在我背后的脚步声,消失得一干二净。
除了穿着高跟鞋的于曼丽,再没一个人肯往前多踏一步。
看得出来,恐怖的鬼请客,还是给他们造成了严重的心灵暴击。
“一个个刚刚不都还叫嚣着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吗?这才几步路,怎么就怂了呀?”我使出了激将法。
“小赵啊,你这至少得给我们拿出一个章程来吧?咱们不能什么都不管就蛮干吧?”一个领导模样、两鬓斑白的中年人站出来质问我。
这人看起来威望还挺足,他一开口,马上就有不少人小声附和:“对呀对呀,总得让我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我斜了他一眼,问您哪位呀?
老东西估计没想到我压根就不认识他,被噎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介绍说是我们隔壁生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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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线段长,你叫我陈主管就可以了。
“装逼装到哥头上来了?”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也不接茬,只是点点头,随便“哦”了一声,就继续冷眼旁观,连半点敬意都欠奉。
呵呵,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苦哈哈的打工人了。
他线段长的身份放在以前是个人物,但现在除了让我更加确信老雷真实存在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毕竟没理由同样的生产线,隔壁有线段长,我们就要自己管自己不是?制度也不是这么定的。
老东西估计也是狐假虎威惯了,习惯别人对自己阿谀奉承,被我一无视,自尊心严重受创,居然连自己的处境都忘了,面露不悦之色,教训说年轻人有本事是好事,但恃才傲物就不对了。
我可不惯着他,并且还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他,马上学着他的语气回怼了一句,老人家命长是好事,但要求人救命了还倚老卖老就不对了。
这句话一出来,老东西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我只觉得无比痛快。
给爷甩脸子,你脸大些?
最后还是于曼丽站出来打圆场,说陈主管没那个意思,但这也是大家伙的事,小赵你不能把我们都蒙在鼓里啊。你把来龙去脉告诉我们,我们给你打下手的时候,也不会误解你的意思,对不对?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而且于曼丽是唯一一个从头到尾喊我“小赵”的人,正因为这样,我虽然最怀疑她,但听着反而舒服,不像某些人,求救的时候喊“赵师傅”,稍微安稳一点了,就又“小赵小赵”地喊了,这样的人就是贱。
我想了想,说曼丽姐你说得也有道理,那我透露一点吧,根据我的判断,我们今天碰到的所有麻烦的根源,应该就在酒店地下。刚刚是你们说要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才带你们去的。谁要反悔的,现在说出来,在这等。
最后一句话,我是冲所有人说的。
至于具体的判断依据是什么,我就没告诉他们了,也没必要。
无非就是从张普怨气的流向来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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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怨灵没有成形,最大的可能就是怨气被某个更强大的怨灵吸走了。
当时怨气是朝下渗透的,而路过一楼的时候我看了,这一层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酒店地底另有乾坤了。
说完,我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继续大步走向荒废的酒店大楼。
我就是看死了,他们就算再怕,也绝不敢单独留下来。
鬼片里可都演了,这种时候落单的人往往最先死,他们要有这个胆子,也不至于沦落到要靠求我苟且偷生的地步了。
果不其然,等一群人浩浩荡荡杀回酒店门前时,我掌心张开一只血眼往背后偷偷一扫。
啧,连脸色铁青的陈主管,一个不落。
都在。
“还是怕死的嘛!”
我冷冷一笑,抬头看向前方的酒店。
就这一进一出的工夫,怪异就又修复了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