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到这一处幻境中之后,我就被迫要下车步行了,中年女鬼则若隐若现地飘行在我身边。
倒不是我不愿意开车,或者车出了什么问题,实在是这个幻境的脑洞残得厉害:
明明大巴停靠的地方像是一个旅游区的停车场,车位什么的也都画得整整齐齐,却偏偏没有一条可以进出车辆的路,出了停车场,就是羊肠一样狭窄弯曲的步道。
这样的地形,我就是想开车出来,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当然,考虑到营造幻境的妖魔鬼怪,本来就不是什么理智的存在,它们制造的幻境,像梦境一样没有逻辑,也是可以接受的。
退一万步说,至少现在这个幻境还稳定存在着,没有出现各种诡异的变化,我就已经很阿弥陀佛了。
带着女鬼,顺着盘山的步道走出一段路,我也发现了这处幻境更多的不和谐之处。
尽管周围茂林修竹,风景宜人,但却总给人一种虚假的感觉:
头顶阳光明媚,但落在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就像是沐浴在一个大号的日光灯下;
林间虽有微风拂面,但天上的白云却一动不动;
明明身处在林间,但周围却一片死寂,连一丝鸟叫虫鸣都听不到,安静得像走进了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里。
好在这种诡异的寂静,在我们终于接近了那片琉璃屋顶下的建筑后,稍微有所改观了。
那是一栋主体建筑足有五层的酒店,算上旁边的附属建筑,占地面积相当不小了,装潢也很是华丽。
阵阵欢歌笑语,就从酒店二楼的宴会厅中传出。
“等等!先停一下!”
在靠近酒店大门时,我突然注意到大堂的柜台后,站着两个僵直的人影。
我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为免打草惊蛇,我连忙喝止了身旁的中年女鬼一句,然后闪到旁边的视线死角之中。
其实我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女鬼突然翻脸,给酒店中的怪异通风报信的准备了——毕竟这家伙也是个来路不明的——但让我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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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居然出奇的听话,对我言听计从,我一说停,她马上跟着就不走了。
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她依然是满脸凄苦,但看着我时,眼神中却满是期待,似乎已经把找到儿子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
不过这个节骨眼上,我也顾不上去剖析她的想法了。
因为从二楼传出的声音里,我已经听到好几个熟人在说话。
但诡异的是,明明人声鼎沸,却给我一种他们在唱独角戏的感觉。
这么说可能不太好理解,举个例子,就像一伙客人去到别人家里做客,主人全程不吭声,但客人却十分热情,不断跟主人搭话。
这样一来,不管客人再多,站在屋外的人,都能明显感觉到,只有同一个立场的人在说话,而没有互动。
现在二楼的欢声笑语,就给人这样的感觉。
人多,但孤寂。
我的工友们,仿佛完全就是自说自话,光从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有人在招待他们的迹象,他们自己倒是跟空气聊得很开心。
“跟紧我!我会帮你找到儿子,但你必须听我命令,要是敢擅自行事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我现在已经适应鬼眼的三百六十度视角了,也不回头,只是控制长在背后的鬼眼齐齐转动,狠狠盯了一眼中年女鬼,又拿出妙蛙孢子,示威一般在她眼前晃了晃。
这女鬼身上只是阴气庞大,但论怨气和戾气的话,却是远不如厉鬼之眼和妙蛙孢子,被吓得瑟瑟缩缩,可怜巴巴地连连点头,这让我不由产生了一种恶少欺负老弱病残的罪恶感。
不过我马上又想起姨外公他们对我的谆谆教诲,这个年代的鬼魂,可能有狡猾的,但却绝对没有善良的。
于是我硬起心肠,顺着墙根,摸向了酒店侧面的安全通道,打算绕开大堂里一看就不祥的人影,去二楼一探究竟。
在这个过程里,我也没有放松对身边女鬼的警惕:
妙蛙孢子虽然收回了口袋,但后颈窝上却留出了一只鬼眼,始终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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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她但凡敢有一丝风吹草动,我都会先下手为强,打得她生活不能自理。
这栋诡异的酒店,安全通道阴森而昏暗,连灯都没有一盏,不过当我爬上楼梯,摸到宴会厅门口,从门缝里窥视了一眼,却差点没被一片金碧辉煌闪瞎了眼。
我敢拿张普那混蛋的人格发誓,这个宴会厅的装潢,绝对是我生平见过的酒店里最高大上的,没有之一:
高高的天花板上,是华丽的吊灯,光芒大放,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地毯上编织着繁复的图案,厅堂正墙上,挂着一幅巨幅的壁画,气势磅礴。
而在明亮的灯光下,摆了不少宽大的宴会桌,桌上山珍海味,美味佳肴,琳琅满目,我那些失踪的工友们,就围坐在桌子旁,一副其乐融融的姿态。
不过在这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却不像我在楼下听声音以为的那样,只有他们这一伙人而已。
厅堂之中,俊男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