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于曼丽红唇微翘,手指又微微滑动起来。
看她的样子,似乎还不死心,还想继续捉弄我。
好在这时雷主管已经安排完众人上车,见状连忙走过来,给我解围。
他解围的切入点,就是之前跟张普的冲突。
或许也是因为已经撕破脸的缘故,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截了当地跟我道歉,说我也没想到张普那个人心眼会这么小,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他应该也是很生气了,说话的时候,连音量都不带减小的,全车人起码有大半都听到了。
听他这么说,张普马上横起眼睛,凶巴巴地看了过来。
可惜我们旁边还坐了个能降得住他的人,于曼丽眼睛一斜,也不说话,只是哼了一声,他马上就老实了。
见此情景,我也懒得节外生枝,只是无所谓地摆摆手,说我倒是没什么,这样的小角色来一打也伤不了我一根寒毛,倒是你们家宏伢子以后还要在厂里上班,希望不要连累到他才好。
“宏伢子”就是雷主管的儿子雷宏。
这孩子比我还小不少,今年七月份才刚从技校毕业,来这厂里实习。
雷主管也算老来得子,平时宝贝得不得了。
本来不出意外,他实习结束就要被安排在厂里上班的,但是今天雷主管跟张普这么一闹,这个事恐怕又要生出变数了。
毕竟雷主管一旦退下去了,张普想给一个刚走上社会的年轻人穿小鞋,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
“他敢!”
雷主管最听不得自家宝贝儿子受委屈,猛一瞪眼。
但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人走茶凉,几息后,又有些沮丧和愤怒地说道,“大不了不让他在这厂里干了,大活人还怕被尿憋死啊!”
刚说完,车就开了,他貌似也失去了谈兴,闷闷地走到一旁坐着去了。
看着他有些苦恼的侧脸,我知道我这个老领导,恐怕也在后悔自己之前一时冲动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让我更加鲜明地感受到自己和过去已经不同了:
以前的雷主管,在我眼里就已经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但现在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是真不把他都觉得苦恼的张普放在眼里了,应该说,一丝忌惮之意都没有——就像看路边的老鼠、抬脚就能踩死的蚂蚁。
细细分析,这不光是因为我已经决定辞职,不用再看他脸色吃饭的缘故。
更多的,还是因为我心里很清楚,拥有妙蛙孢子,自己就拥有轻易弄死他的能力,还不需要接受法律制裁,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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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抓不到我杀人的证据,不会有任何后果。
有了这样的底气,修行之人在人际交往之中,自然要放肆许多。
而且,曾经让我惊为天人的于曼丽,现在再看起来,也没什么感觉了,哪怕她像是有意挑逗我,我也能安之若素。
说白了,就是眼界变高了。
这也难怪姨外公他们一再强调,让我必须注意自己心性上的锻炼。
实在是突然得到非人的力量,很容易就会将其当作宣泄怨怒、满足私欲的工具。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是完全心想事成的,又有几个人是完全没受过委屈的?几乎没有吧?
可一旦把这种力量,当作私刑报复、或者获得利益的工具,那这个修行者离堕落的深渊也就不远了。
犯罪就像某些药品,是会上瘾的,有一就有二,然后就是无数次。
那些堕落的修行者所仰仗的,无非就是自己手段高超,不会留下证据。
但须知,法律之外,还有天意。
肆无忌惮作恶的人,最终也必将遭受报应。
“咦?等等!”
我突然一惊,不着边际地联想到,修行之人背负五弊三缺的诅咒,是不是也正是因为过于沉迷于术法的力量、忽视了善恶的抉择,从而结下了太多无法化解的恶果,最终反噬己身呢?
当我发现自己无意中的灵光一闪,可能触及了修行人的终极命题,立刻便陷入了沉思。
直到于曼丽把我从神游中推醒:“小赵师傅,你以前去过牛头寨没?”
“啊?牛头寨?为什么要去牛头寨?”
我如梦初醒,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我们这次郊游就是去牛头寨吗?”
于曼丽“噗嗤”一笑,如百花盛开:“原来你还不知道我们这次去哪里啊?”
我无奈地挠挠头,之前因为雷主管拽着我走太急了,这次郊游的目的地我还真不知道。
不过说起牛头寨的名字,我倒是听说过,貌似是省城文旅部门这几年新修的景区之一,紧邻东郊县城的大围山。
不算南岳,大围山在湘省已经算名山了,主峰号称“湘东第一高峰”,又是九曲浏阳河的源头,名声斐然。
牛头寨紧靠这片山区,本来就是个原生态的林区,无甚稀奇。
虽然现在被开发了出来,但因为离城区距离有点远,名声也不大,所以去的人还是不多。
但也正因为树多、人少,被很多喜欢扒拉网红景点打卡拍照的旅游网红,活生生吹成了湖湘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