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个毛啊,我晓得!”
我本来神经就绷得紧紧的,被宝树吼这一嗓子,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嘟哝了一句,赶紧念起他教我的咒语来。
这咒语拗口得很,现代汉语四个音调,已经被评为最难学的语言了,而它起码有八个调,抑扬顿挫,差点没把我舌头都绕打结了。
好在我危急关头超常发挥,虽然念得磕磕巴巴,但脑子里却清明无比,像是有个复读机在心里领读似的,居然真的一趟就把它完整念了下来,一个字都没错。
说心里话,我本来是不信光靠一段咒语,就能驱使厉鬼的,只是眼下这情形,不试也没活路,只能抱着赌一把的心思了。
可当最后一个音节脱口而出的瞬间,我瞬间就明白,这咒语是真的有用!
我能明显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纠缠在我身上。
这股子冷意真心酸爽到了极点,就像大冬天的,被人拿水枪滋了一身,冻得我猛打哆嗦,嘴皮子都在发颤。
我眼角余光一瞥,就从旁边玻璃的倒影里,看到自己脸色煞白,嘴唇乌青,气色难看得吓人。
宝树却眉飞色舞地大声催促,说成了啊,冷就是厉鬼的怨念缠到你身上了,快,驱使它们,弄死这伙王八蛋。
这里就要解释一下厉鬼杀人的机制了,我也是后来正式入行以后,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厉鬼这种存在,说白了就是死前的一段残念,虽然被怨气支撑着,但跟活人到底不一样,已经没有完整的神智了。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它们更像是一段程序,没人控制的情况下,只要不触发预设的条件,哪怕凶手站在眼前,它们也是不会杀人的。
这一点很好理解,在各大鬼片里都有表现,举个例子:
《午夜凶铃》里,只要你不播放那盘录像带,哪怕你抱着它睡觉,贞子也不会从你被窝里钻出来;
你只要不进《咒怨》那栋房子,就算天天在它门口随地大小便,伽椰子姐姐也只能干瞪眼,奈何不了你。
而宝树教我的咒语,则类似于一个主动控制程序的权限,有了这个权限,我就可以指挥厉鬼,攻击花衬衫一伙人了。
当然,这个权限也并非无所不能,它更像是一种引导或者建议,而非命令。
比如厉鬼生前本就深恨花衬衫一伙,我要是让它们攻击花衬衫,那自然是无有不应,但我要是让它们跳个舞给我看,那估计死的就是我自己了。
“制住他!”
我犹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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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按宝树说的,下达绝杀的命令,只是让虚空中的那头厉鬼先控住花衬衫。
这么做,倒不是说我真就多宽容,要以德报怨什么的。
说句良心话,莫名其妙被人绑到这鬼地方,还差点丢了大腰子,心里没怨气是不可能的。
要照我本心,简直恨不得把花衬衫脑壳打爆,实在是没那个胆子。
你想啊,当了二十几年顺民,我特么连跟人红脸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你突然让我杀人,不说犯不犯法,首先自己心里那关就过不去好吗?
咯咯咯。
我命令一下,空气里马上就隐约响起凄厉的笑声。
听声线是个女孩子,我猜应该就是之前我看到的那个女鬼了。
事实证明我猜对了,下一秒,她轻烟般的身影就在花衬衫背后浮现了一下。
花衬衫本来骂得正起劲,但女鬼小姐姐往他背后一贴,他的骂声顿时戛然而止,脸上露出惊恐万状的表情,瞬间僵在了原地。
宝树还觉得不解气,扭头嘲笑我,说看不出啊,你个大老爷们,心软得跟个娘们似的。
我被他说得脸上挂不住,冷笑回怼,说大叔啊,我建议你有时间还是多学学我们腾龙国的语言文字吧,华语博大精深,这种情况只要说四个字“妇人之仁”就行了,哪像你,屁话一堆,啰嗦得才像个娘们。
宝树被我堵得半死,涨红了脸,催促说,草,你还磨蹭什么,赶紧驱使她控制这王八蛋的身子,把我们解开啊,不然躺这儿等死啊?
我虽然手脚都被捆着,但手指还能动,朝鬼上身的花衬衫打了个响指,让他过来给我解绑,同时得理不饶人,回怼宝树,说你看吧,得亏我刚没听你的,让女鬼弄死他,不然现在我们只能继续躺着等下个人进来了。
我也是绝处逢生,心里一松,话不由自主就多了。
宝树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只好一个劲地催我快点。
很快,花衬衫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僵硬地解开了我手脚上的结。
近在咫尺,我在他眼睛里看到了哀求,只可惜他整个身体完全被女鬼控制住了,连张口求饶都办不到。
“快点啊!”
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置他,那边宝树又急不可耐地催促起来。
“催命啊!”
我抱怨了一句,从床上爬起来,但脚刚一落地,整个人就失去了重心,差点栽倒在地上。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捆得太久了,血液不流通,手脚发麻,活动一下就好了。
但仔细一体会,我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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