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杨飞干起活来孔武有力,完全不像是受过伤的样子,不由得佩服起来。
“这觉悟,我们是比不了啊,人家这样了还跋山涉水的钻到山里考察。”
“是啊,是个汉子。”
女人们也小声的议论道。
“小凤,为了生活,你要是能把他留下,以后的生活也不会那么苦了。”
“别看我们名声不好,但是最少能活,你要再不找,只怕你挺不到多长时间。”
“你看看你的手,都冻烂。”
“小凤听姐的,你看他脸被毁了,一定找不到媳妇,这可是你的机会,留下他。”
金凤听着四周的劝解,却是难以下定决心,这把一颗心分给两个人,她还年轻,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小凤,跑单帮的可是可遇不可求,凭白浪费了,以后后悔可都来不及。”
“如果你害羞,姐帮你拉纤。”
姐妹们不想她错过这个机会,这个年代活着才是根本。
撇开生存谈道德就是耍流氓,生存永远是人类的基本权利。
金凤选择了沉默,她确实已经到了极限,家里的孩子,男人都需要她来养活。
一旦她倒下,一家子都将面临绝望。
她的男人也劝了她无数次,都被她咬牙坚持了下来,但是此时她已经感觉到了。
她的身体越来越力不从心。
工段长也在默认一切的发展,金凤的丈夫是他手下的工人,但是被砸到了腰,已经瘫在床上一年多了。
他也亲眼看着这个俊俏的女人一步步变成了丑婆娘。
即使如此,没有了男人依靠,依然不断的有混子调戏她。
下工之后,杨飞被理所当然的安排到了金凤的家里。
弄的杨飞莫名其妙。
“这家伙家里都这么紧张吗?”
“直接安排到女人家里?”
杨飞向工段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工段长为难的道。
“没有办法,各家的炕就那么大,加上父母孩子,根本就没地方了。”
“她家宽松,没有父母,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
杨飞听到她家里还有男人就放下心了。
泥土夯成的房子,房顶是草苫,院墙是篱笆。
典型的东北农家。
当杨飞到来后,屋里的女人陆陆续续的走了。
躺在炕上的郭庆,眼神复杂的看了杨飞一眼,那复杂的眼神,弄的杨飞莫名其妙。
金凤明显是打扮过的,看起来清丽了很多,依稀可以透过冻疮看出以前是个美女。
“你先到炕上暖着,饭已经做好了,我这就端过来。”
女人是个勤快的女人,杨飞也不做作,直接上了炕。
盘腿坐下,立马就感觉到了屁股下传来一股子暖意。
在炕的一边,男人躺的地方,一个三四岁的小丫头,坐在她爸爸的旁边,好奇的看向他。
杨飞把手伸进兜里,然后掏出两个大白兔。
“来,叔叔这里有糖。”
小丫头新奇的看着杨飞手里的糖,吞咽了一下唾沫。
然后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郭庆脸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小丫头才怯怯的趴了过来。
杨飞打开一个塞进她嘴里,另一个放进她手里。
小丫头的眼神立马就明亮了起来。
然后又爬回了他父亲的身边,打开糖纸,咬下一半,然后就要给郭庆嘴里塞去。
“爹,你吃,可甜了。”
剩下的又重新包进了糖纸里。
“丫头,你吃吧,爹不喜欢吃糖。”
小丫头倔强的往他嘴里塞。
“爹不要骗人,甜杆你就喜欢吃。”
郭庆无奈只能苦涩的张开了嘴。
“丫头叫什么名字啊?这么懂事?”
杨飞问男人。
郭庆尴尬的回道。
“郭燕儿。”
男人话不多,杨飞却是又把目光转向了他。
“兄弟,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郭庆却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叹息一声。
“运木头的时候,因为同伴滑倒,被圆木砸中了腰。”
这时候金凤端着锅就过来了。
“丫头把桌子推过来。”
随后尴尬的避开了郭庆的目光。
“兔子是你带过来的,我加了一些土豆,贴了一些玉米饼。”
“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杨飞帮小丫头把桌子摆好,看向锅里。
“好家伙,铁锅炖兔子,加锅贴。”
金凤又拿过几个碗,倒上热水,水中有一些茶色,杨飞轻轻一闻还有茶叶的清香。
随后金凤费力的把男人扶了起来,裹好被子,露出两只手。
小丫头则望着锅里的饭直流口水。
杨飞把丫头拉到自己的身边,用旁边的碗给她盛上兔肉,又拿过一个玉米饼给她泡上。
金凤看着这一切,露出了一点笑意。
就连男人,脸色也不那么难看了。
“凤,去把酒拿出来,大冷天的喝点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