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接受抗抑郁治疗。
他们都以为,她是正常的产后抑郁。
但她知道不是的,她后悔冤枉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岑擎说:“我不知道你父母的手段,如果早知道,我不会指向你的照片。”
萧沐然痛苦就痛苦在,她没有办法怨恨任何人。
父母将她娇生惯养悉心培养二十余年,岑擎又完全不知情。
而她所有的痛苦和悲哀在外人眼里都是无理取闹,毕竟她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孩子,当年的真相是怎样又有什么重要。
她听说前男友后来也有个了很可爱的儿子,而且夫妻相爱,琴瑟和鸣。
萧沐然或多或少得到了些许安慰。
只是她仍旧痛苦,但她觉得自己的痛苦都是应得的,是她被人蒙骗,是她没有相信。
可直到十七年后,黎清立再次因为污蔑声誉尽毁,家破人亡,她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萧父萧母又出来说:“这件事的水很深,你可千万别因为一时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你背后是萧家和岑家,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岑崤考虑,你不小了,你已经是母亲了。”
于是,她只好又听了。
所有人都满意就好了,她这辈子,活该讨好所有人。
岑擎知道萧沐然又陷入了自我折磨的情绪里。
但身为丈夫,他恰恰是最没有资格安慰的,毕竟当年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他只好转移话题:“岑崤怎么还没回来,明明知道今天九区出成绩。”
萧沐然轻声说:“他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他好像谈恋爱了。”
岑擎机警的皱起了眉头:“跟谁谈恋爱?高中同学?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
这么小的年纪,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思风花雪月?
萧沐然微微仰起头,望着中庭的巨大水晶吊灯,淡淡道:“不知道,我也不关心,跟谁谈恋爱都好,身无分文的乞丐也好,父母双亡的孤儿也好,只要是他喜欢的。”
黎容坐在副驾驶,正要举着咖啡喝一口,突然剧烈了咳嗽了两声。
杯中的咖啡晃晃荡荡,差点泼到车里价格不菲的坐垫上。
岑崤瞥了他一眼,叮嘱道:“慢点喝。”
黎容略感委屈,小声嘟囔:“我还没喝呢,突然想打喷嚏。”
岑崤腾出一只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梢,问:“是不是晚上睡觉着凉了?”
黎容回忆了一下,自己每天睡得奇快。
明明自上一世起,他一直有点神经衰弱,稍有动静就会惊醒。
但这些天,躺在岑崤身边,反倒越睡越踏实了。
黎容理直气壮地问:“那你有没有给我盖好被子啊?”
他们活动完,一般都是他先洗澡他先睡,然后岑崤再睡。
其实每晚岑崤消耗的体力比他多得多,但谁让他这辈子还没开始锻炼,身体比较废物呢。
岑崤:“有。”
黎容:“我半夜会踹被子吗?”
岑崤:“不会,我抱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