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崤有些猝不及防。
他怔忪几秒, 轻吸了一口气,让夜风灌入肺腑。
但突然的动作牵引了身上的淤伤,皮肤表层隐隐作痛, 痛的让人感到无比真实。
玩笑里面说真话, 杀伤力真够大的。
岑崤按捺不住胸口的燥热,单手扣住黎容的脖颈,俯身含住他的唇。
黎容配合的微仰着头, 迎接岑崤有些强势的,带着酥麻痛意的吻。
人的感情是能通过接吻表达出来的,轻松的,想念的, 激动的, 感激的……
黎容的眼睑快速颤动, 颀长的脖颈紧绷,手指不由自主的沿着岑崤的手臂上滑, 直到笼住他的胸膛, 将自己紧密的贴了上去。
夜风撩起他柔软的头发,不断拂过岑崤的侧脸,就像他下意识抖动的睫毛,也在岑崤的鼻梁上刮搔。
暧昧融入夏日潮湿的温度,在柔软的唇瓣上,无声蔓延。
隐秘的欲|望自心口扩散,沿血液流淌, 点燃全部神经。
黎容首先松开岑崤, 忍不住快速喘息, 汲取空气。
他抵着岑崤的额头, 胸膛一起一伏, 侧脸带着呼吸不畅的红晕,卷曲的鬓角碎发,平白挂了细汗。
黎容缓和几秒,眼眸一抬,突然大胆的探出舌尖,在岑崤唇线上快速掠过,在岑崤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红润的舌尖已经安全的躲了回去,就连湿润的唇也轻抿了起来。
他明目张胆的‘逃跑’,也明目张胆的等待着更炙热的‘反击’。
“你......”
岑崤怔了一下,眸色变得愈加深沉,他很快不负期待的追了上去,在黎容口中肆意掠夺。
唇舌交绕间,彼此的气息肆无忌惮的侵略着对方的领地。
玻璃门开合的声音,小虫撞向灯罩的声音,车轮碾过柏油路的声音,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所有的一切仿佛瞬间消失,被隔绝在外。
他们藏匿于夜色沉沉,他们暴露在众目睽睽。
良久,炽烈的情绪平缓下来。
黎容扭开脸,望着不远处的霓虹灯,故作轻松道:“咳,没受伤吧?”
他扑上去抱岑崤的时候,能感觉到岑崤有轻微的肌肉紧绷。
九区考试有格斗,想要毫发无伤是不可能的,但根据目测,他认为岑崤的状态还好。
岑崤瞥了一眼黎容望着的方向,又收回目光看向他,低声回:“处理过了,没大事。”
黎容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黎容:“杜溟立呢?”
按照上一世的剧情,这次考试的第一名本应该是杜溟立的,如果岑崤发挥的好,那杜溟立就是第二。
不用脑子就能想明白的问题,他纯粹是没话找话。
大概岑崤对他那句真话的反应太大,让他不小心找回了点久违的羞涩。
岑崤一皱眉,略有不满:“好不容易结束了,你还跟我提别的男人?”
黎容惊诧,继而忍俊不禁:“不是吧,你以前吃林溱的醋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连中年人的醋也吃?”
岑崤这次却没敷衍过去,反而郑重道:“我很厌恶他,听到他的名字也觉得恶心。”
黎容一愣,眉心拧着,眼神疑惑的看向岑崤,打量半晌,见岑崤没有避开话题的意思,他环抱着双臂,微微歪头,轻声轻语道:“这么厌恶啊,难不成还有亡国夺妻之恨?”
他故意将语气挑的轻飘飘,看起来像是玩笑,以便随时可以收回。
岑崤目光深沉的看着他,沉默几秒,突然抬手,无名指贴住他发凉的耳骨,轻轻抚摸:“饿了吧,等这么久。”
一句轻松平常的关切,却让黎容心中一沉。
他的眼睑轻颤了一下,目光微微下移,眼睑舒展开,眼皮的折痕若隐若现,浓长的睫毛根根分明,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张开一个小缝。
若旁人端详,会觉得他的表情有些严肃。
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会将自己短暂的包裹在仿若真空的空间,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动态,只有海量的线索和快速运转的思绪在不断叩问。
岑崤避开了他的问题,却没有当场否认。
这并不是遮掩,而是用含蓄的方式如实相告。
从训练馆第一次见面,他就敏感的察觉到了岑崤对杜溟立的反感和轻蔑,提起杜溟立,岑崤言语中的判词也是完全负面。
饶是岑崤尽力克制,无视,装作若无其事,但他作为身边人,还是看的清清楚楚。
他一直想知道,岑崤为何对杜溟立有这样的情绪?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杜溟立扳倒韩江后,三区和九区,并没有太多联系。
原来……他的死跟杜溟立有关吗?
岑崤知道了,然后呢?
他回想起岑崤说过的那些意有所指的话——
“不用太受打击,你不是第一个没躲开的人。”
“如果将来有个能扳倒杜溟立的人,那个人就是我。”
岑崤知道后,一定是为他报仇了。
可他不明白,自己和九区几乎没有任何交集,杜溟立为什么要害他?
他父母出事的时候,杜溟立还是个普通人,跟蓝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