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玄空又是摇头,又是叹息,说道:“不好!不好!”刘昌祚问:“国师所指何事?”
玄空神情严肃,道:“在下昨晚夜观星象,见太微垣东移,紫薇垣西移,帝星忽明忽暗,此乃乱世不祥之兆。”反问道“刘大帅,可知这是何意?”
天象之说,将群星分为三大天区,称为三垣,即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其中紫微垣也叫中宫。
刘昌祚一呆,寻思片刻,才说道:“国师是说紫薇星指的是当今……”他不敢直言,但说的正是宋廷皇帝赵顼。玄空点了点头。刘昌祚又道:“那太微星指的是……”他顺手指向屋内,西夏小皇帝的住所。玄空又点了点头,道:“正是这个意思,方才在下掐指一算,这小孩童命不该绝,天命不尽,倘若将他送到汴梁,怕是于陛下不利,要窃我大宋国运!”
玄空一番胡诌之后,暗暗偷笑:“也不知此人信不信我这些胡话?不管如何,这小皇帝总不能轻易给他!”
但见刘昌祚神色微变,那张蜡黄色的脸上眉头蹙起,目光直直的,偏向右看去。
刘昌祚将信将疑,只觉玄空的话太过荒诞,实在不敢轻信。可他又知,玄空神通广大,当年悬丝诊脉救过皇帝性命,朝中众臣有目共睹。那嵬名谟武功奇高,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但如此人物,在玄空手中也挡不住三招两式。此人有多大本领,自己更是再清楚不过。想到这些,他又是不敢不信,几次欲言又止,半晌后说道:“即使如此,下官先告退了!”玄空将刘昌祚送到门口,目送他领着亲兵护卫行向府衙。
下午之时,刘昌祚又慌慌张张找上门来,竟只带了两个亲兵,不等慧竹通禀,已经闯进院内。
玄空走出屋外,问道:“大帅何故如此着急?”不料刘昌祚忽然跪倒在地上,大呼道:“大国师果然是神人!”玄空忽见对方行此大礼,十分惊讶,将他扶起,说道:“大帅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刘昌祚站起身,道:“ 出大事了,全让您说中了!快随下官走一趟!”不由分说,拉住玄空向外走。薄扬放心不下,也跟了过去。
过了一条街,就是府衙。几人入得正堂,只见刘昌祚手下的部将都到齐,分立于两侧,堂中站这几个人,其中竟有白仙毛俊。
玄空奇道:“毛兄弟,你怎么也在这?” 毛俊道:“哎呀!…可…可…可下找到教主…你了!”侧头看向一位将军,说道:“这位是汴梁…那个…捧日…左…左厢军…都指挥使!他…他…来说!”毛俊自小口齿不灵便,着急之时,更加说不清楚,只好让别人代言。
玄空心想:“捧日左厢军可是守卫皇城禁军,毛俊怎么和禁军混在一起?此人随行而来,可想是皇宫出了事!”
那人作揖行礼,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出来。玄空不识得此物,但见刘昌祚等人并没说什么,估计应该不假。只听那人说道:“下官是捧日左厢军都指挥使石琮。禀大国师,宫中出了大事,先帝驾崩了!”
此言一出,玄空心头一震,一摆手说道:“不会的,我出宫之时,官家气色红润,身体好的很,这才过了两个月,怎么会呢?”
石琮道:“国师明鉴,此事千真万确!自您走后几日,陛下驾崩于后宫之中,事出蹊跷,下官不敢妄加揣测。太医诊治是说…说陛下阳气耗尽。”
玄空蓦然想起一事,插口道:“这几年陛下是不是又纳妃子了?”石琮一惊,点点头,继续说道:“更糟糕的是,先帝刚刚殡天,燕王就谋反了,打着“清君侧、斩三妖”的旗号,河东路、河北东路、河北西路,二十万大军南下攻入汴京,事出突然,汴梁禁军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击溃了。他占领皇宫后,立遂宁郡王赵佶为皇帝,挟天子以令天下,朝中许多臣子不服燕王,都已经被杀了,剩下的都是软骨头、墙头草。还有……还有,辽人趁我大宋边境空虚,挥兵进犯,与燕王的军队打了起来。”
玄空越听越惊,又是燕王造反作乱,又是辽人入侵,时局之乱已然出乎意料。其中更有许多疑点。那燕王身在汴梁,怎又能让边军听命于他?他只觉不可思议,瞪目看了一眼薄扬。薄扬反过来瞪了他一眼,满是怨色,心道:“我早告诉你了,你却还来怪我。”
石琮接着说道:“汴梁城一片混乱,是那位汤枫汤帮主,带着上千义士冲进宫内,趁乱把太皇太后与陛下救出宫外。玄空听到这里,自言自语道:“竟是大哥!”
只听石琮续道:“可是所带女眷颇多,又叛军追杀,汤大侠便命这位毛英雄与下官先行报信。还叮嘱我二人,必须要把这些消息亲口告诉您。说您振臂一呼,天下义士自当响应,抗击燕王。”
玄空寻思片刻,问道:“我离京时,燕王还在汴梁,他造反,你们都没拿住他?”石琮道:“禀国师,国丧之时,群臣忙的不可开交,谁也没注意到他,等到叛军攻打过来,为时已晚。”
玄空摇摇头,又问道:“燕王身在汴梁,手下没有一兵一卒,如何造的了反?难道他说一句话,传一封信,边军就能谋反?或是他燕王长了翅膀,转眼飞到北方,再带兵打回来?”
石琮脸上闪过一丝不解的神色,说道:“这事匪夷所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