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继续前行,沿途又有几拨小股人马阻路,皆被一扫而尽。靠近南台锦绣峰脚下,但见一座宏伟壮观的寺院屹立于此,然而庄严古刹之前,竟有三大片人马彼此对峙。
寺院门前,有上千僧人,中间是百位白眉老僧,双手合十,比肩肃立。更多的僧俗弟子执戒刀、棍、棒,列队两旁。再仔细一瞧,那些僧侣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迹,身后还堆着许多尸体。
东首一侧是九江盟的人马,这些人均戴着一头黄巾,穿黄杉,各持兵刃,虎视眈眈。领头站着三位老者,端木緣、杨公柏,还有一位不知名的赤须老者。
西首一侧,则是二十四鬼手下的妖魔,领头两人赫然带着魍魉二鬼的面具。
中间有一块平旷的场地,一名灰衣老僧正与九江盟的高手互拼内功,两人头顶冒着丝丝白气,已经到了决胜之时。三方人马都聚精会神地观战,数千人鸦雀无声。
正在此时,玄空所领群雄赶来,马蹄声嗒嗒作响,烟尘扬天,群雄的喧闹声嘈杂刺耳。三方人马忽见来了大批江湖豪,也不禁又惊又疑,均想:“哪里又来了这么一大拨人?”只听得三声鼓鸣,震天铄地。上万人齐呼道:“铁佛爷神功盖世,战无不克,攻无不胜;天王寨横扫四方,威震天下,雄霸江湖!”
三方人心头一凛:“原来竟是大名鼎鼎的铁佛爷到了,难怪有如此声势。此人重出江湖时日不畅,竟招揽这么多属下,实在不可小觑!”又见那面黑色大旗迎风飘扬,上面果然写了个“铁”字。
玄空正襟危坐,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神意自若,浑不把三方人马放在眼里。片刻之后,便有手下人前来通禀。那人穿了一身火红的袍子,显然是神火教门人,奔跑过来,下拜说道:“禀佛爷,情势已经探明。佛门僧众、九江盟门人、二十四鬼群魔三伙人马先前已经大战了数场,各有伤亡,其中佛门僧人伤势最惨。少林寺方丈玄慈大师等人均以受了重伤。诸僧不愿再多伤人命,就与另两伙人定下约定,三方各出高手,比武定输赢。”
玄空一听见玄慈方丈受伤,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却不了玄慈身影,只见到玄苦一个少林寺僧人,孤零零站在其中。玄苦身旁还有一中年僧人,看着眼熟,一时想不起是谁。
他暗暗叹息:“当年我玄辈僧人二十余位,如今所剩无几啊,待我除了奸人,一定要重兴我少林。”
天煞问道:“佛爷,我等如何行事?”
玄空武功虽高,却不善谋虑,以往都是倚靠着詹巴南喀、人仆等人出谋划策。此刻两人皆不在身旁,他心中也无主意,只得说道:“静观其变吧!”
只听那灰衣老僧大吼一声,双掌猛地向前平推。九江盟高手“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后仰,坐在了地上。随即有两位门人将那人抬了下去。
灰衣老僧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尹舵主承让了!”话音一落,但听场中传来一声阴森鬼笑,一妖人飘然而落,此人戴着的正是昔日魆鬼的面具。
玄空心想:“这人也有化境中期的修为,想必他的轻功应该也不错!”
那妖人笑道:“在下无名无姓,在二十四鬼中占一个‘魆’字。智清大师,请指教!”
那灰衣老僧便是法坛寺住持智清大师,他刚刚与人比拼内功,此时已是筋疲力尽。只见他面色惨淡,额头上的汗珠涔涔而下,兀自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请施主出招吧。”
见此一幕,众人嘘声一片,有俗家弟子已经喊道:“车轮战,趁人之危,算什么本事?”
智清大师的弟子担忧师父的安危,呼喊道:“师父,您请下场歇一歇,让徒弟代您一战。”智清大师却连连摆手,让他退下。
众妖魔不以为意,一起嘿嘿怪笑起来。
玄空心中大怒,骂道:“卑鄙无耻!哪位英雄去挫挫妖人的锐气!”天地二煞点点头,身子一晃,一齐来到场地中间。地煞指着那魆鬼骂道:“好不要脸,人家都已经打过一场。你要打,先陪爷爷玩一会儿!”说话间,运用于臂,举拳击出。但瞧他出招之际,那宽大的袖袍鼓胀起来,掀起一股骇人的劲风,可见威力不俗。
魆鬼自忖难敌对手,脚尖点地,身子倒飞出三丈之远,虽输了招式,却也是从容自若,没露出一丝窘态。
众人一阵耸动,交头接耳地议论:“惊鸿照影!是惊鸿照影!这妖人怎么会失传了的轻功?”地煞意欲追击,群妖之中又一人影晃出队列,挡在他面前,森然道:“地煞尊者莫管闲事,此中之事与你无关!”地煞脾气暴戾,捏着拳头叫道:“我偏偏要管呢?”哪知智清大师双手合十言道:“阿弥陀佛!地煞尊者,请暂息雷霆之怒,老僧还能再战!”
智清大师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既憎恶二十四鬼,对天地二煞也没有多少好感,更不屑于受他二人相助。
天地二煞瞪了他一眼,自觉没趣,悻悻然退了回来。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道:“老和尚,当真不知好歹!”
智清大师见旁人退下,又道:“魆鬼,你出招吧!”
魆鬼更不答话,直接动手。他脚下一动,冲到智清身前,双掌齐出,袖中飞出一片白色粉末,随着掌风向前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