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衣也不着急,她倒想看看,这位二公子,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犹豫了好半晌,巴朗才压低声音,目光再次掠过达尔勒,“巫医,能否借一步说话?”
苏南衣声音平静,“公子有话直说,无妨。”
二公子把心一横,“巫医,是这样,我母亲最近身体不好,和父亲难免有所争执,父亲这段时间也是太忙,不知您能否……想想法子,让父亲不那么辛苦,让他多休息休息,和母亲的关系也能更好些,他们平时的感情还是非常好的。”
“您之前说,我母亲生病是为人所害,所以,我猜测着,是不是父亲也……”
他绕来绕去,说得极为隐讳,苏南衣这才听清他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他是想让苏南衣,在度拙的身上做点手脚,让度拙变得温和,对王妃体贴一些。
说白了,就是让想苏南衣在度拙身上下点类似情蛊的东西,让度拙对王妃死心塌地。
苏南衣差点笑出声,这巴朗还在打这个算盘,怕是还不知道,度拙现在变成这样,气急败坏的对王妃吼叫,还把她禁足,就是因为菲拉对他动了手脚。
“二公子,姻缘自有天地,这是神明的指示,人心之所喜,利益之所趋,并非是人为所能控制,即便是操控,那也只是短时间内,尤其对人体有极大的伤害。”
巴朗张张嘴正欲说话,苏南衣继续道:“二公子一向孝顺,又被王爷寄予厚望,想必是不会做出此等事的,对吧?”
巴朗:“……”
苏南衣用这话拦住他,他还真不好再继续说了,否则,就成了不孝。
他勉强笑了笑,拱拱手:“巫医所说的极是,是我太心急了,如此,就不耽误巫医了。”
苏南衣也不再答话,带着达尔勒继续往前走。
王妃的院子里一片安静,下人遣散了一半,丫环婆子都踮着脚尖走,呼吸都放缓放轻,生怕发出什么声响,惹怒了王妃。
王妃昨天晚上就没怎么合眼,一是气的,二是因为生气好像病症又反复。
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她竟然落到了这步田地!
莫非是……宫里的那个女人又用了什么手段?她究竟做了什么,让度拙能够无情至此!
王妃越想越觉得是菲拉搞得鬼,可她又不知道菲拉到底做了什么。
真是让她抓狂。
睁着眼睛到了天明,她又盼着巫医来,也盼着自己的儿子来。
昨天晚上,当她和巴朗说起自己被禁足时,巴朗也吃了一惊,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瞧瞧,连儿子都不信!
她正在揣着一肚子火,听到嬷嬷在院子里说话。
巫医到了。
她顿时打起精神。
苏南衣一进屋,看到王妃,声音里带了几分不悦,“看来王妃没有好好听我的话,没有多注意休息,心态平和。”
王妃一怔,心里也有点不爽,她倒是想好好休息,想心情好,但是行吗?
这些糟心的事,是她想遇见的吗?难道她不想好好过日子吗?
王妃勉强一笑,“巫医有所不知,并不是本王妃不想,而是……事情太多,而且,还有人给本王妃找不痛快。”
苏南衣对这些不感兴趣,也不细追问,“该说的我已经说了,王妃记下就好,至于能做到什么程度,还要看王妃自己。开始吧!”
王妃还想解释几句,但苏南衣根本没有给她机会。
她一抬眼看到达尔勒,觉得眼生,前两次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个人,她不由得问道:“巫医,这位是……”
苏南衣语气不变,“是我的人,之前那个今天有别的事,所以让他来代替。怎么,王妃有问题吗?”
王妃哪有什么问题,不过就是觉得好奇罢了,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一发都如此陌生,但就是觉得……哪里说不上来的一种熟悉感。
而且是夹杂着恨意的熟悉感。
王妃自嘲的暗笑,人家巫医是什么人?身边的人怎么会有什么熟悉感。
达尔勒清楚的看到王妃的脸色,她憔悴了许多,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头发两边也有了花白,眼睛通红,两腮也陷了下去,嘴唇干裂,说话的时候像是在发飘,和之前那个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王妃,简直是判若两人。
达尔勒不可避免的回想起,被王妃赶出王府的那天,他不由得无声冷笑。
原来,一切都有报应循环,不是没有到,只不过还没来得及罢了。
苏南衣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他,他的情绪有微微起伏,这也在所难免,谁也不是圣人,但他克制得很好,这已经十分难得。
苏南衣给王妃行针,王妃感觉疲倦感越来越浓,不知不觉很快睡着。
行完针,又拿出药留下,也没等王妃睡醒,就转身出屋。
嬷嬷在后面跟着,苏南衣吩咐道:“明日起,我便不来了,留下的药按我之前写下的,服用即可。”